“我……”青年刚想解释东篱不破的事,却被凌厉一把捉住了下颌,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脸。
“你脸上……是怎麽回事?”
陶如旧怔了怔,这才觉得脸上一阵湿热,用手去摸,颊上竟有一道两寸的伤口,细细长长。
“不像是被石头撞出来的。”凌厉的手指在伤口边缘轻轻抚过,“你遇到过什麽离奇的事麽?”
陶如旧立刻回想起了那白影儿,刚要开口,却听蕲麟魄冷不防地问道:“你身後挂著的那是什麽!”
陶如旧怔了怔。而凌厉立刻将手探到他背後,摸了几下,竟然抓出了大大小小七八张略带黄色的纸片来。
这些纸片每张大约有16开笔记本大小,无一例外地被剪成一头圆而一头长的模样。陶如旧一看就觉得和刚才的白影儿十分相似。
蕲麟魄走过来拈起其中一张,只瞥了一眼,便确定道:“是纸人。”
凌厉应声道:“还真有点像。”
陶如旧再去看那纸片,圆的那头上还另开了三处小孔,做成眼目的模样,隐约透出一股朴质阴森的感觉。
这世上的可怕,很多时候都隐藏在那些看似纯朴,无邪的东西上。好像初生的婴孩,好像美丽的娃娃,好像这简单的白纸人。
“这是东篱不破的东西麽?”陶如旧慌忙地问道,“今天早上他就从别墅里跑出来了!”
“什麽?”
蕲凌二人都吃了一惊。但蕲麟魄首先冷静下来。
“不是东篱。”他分析道:“现在是白天,鬼魂行动受到限制,东篱不破不会这麽快就赶来。这海神庙里一定另有古怪。”
话音刚落,秦华突然又挣脱了陶如旧的怀抱,拼命地向凌厉比著手语。
(这里我梦见过!)
凌厉讶异道,“你梦见过这座海神庙?”
花开连连点头。
(以前东篱大哥附体的时候,我眼前就会出现一些景象,经常能够看见这座海神殿,有时候就是眼前的模样,有时候则是人来人往,香火鼎盛的样子……)
蕲麟魄忙问他:“那你可曾见过白色的纸人?”
花开又胆怯地看了一眼凌厉手上的纸片,点了点头。
(见过,而且见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在那里……)他将手指向海神殿方向,又比划道:(那里面有个浑身白色的女人,只要她一出现,我就会醒过来。)
“是白子!”凌厉冲口而出,“我刚在的确在庙里面看见了全白的塑像。”
“我明白了!”蕲麟魄总结道,“花开看见的景象,其实都是东篱不破的记忆。也是这几百年来海岭城中的历史。‘浑身白色的女人’其实就是东篱家族中经常出现、并且被奉为神子的‘白子’;但是这和我们刚才看到的白纸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陶如旧疑惑道:“难道我刚才看见的白影不是‘白子’的鬼魂?”
蕲麟魄摇头:“我刚才和凌厉已经到过海神庙的深处,确实没有发现其他魂魄的存在。白子的鬼魂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可是你刚才分明说有别的古怪存在的……”陶如旧指出了他话中的矛盾。
蕲麟魄皱了眉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麽?我刚才的确是说可能会有古怪,却没说一定是魂魄。充满了戾气的水流本身也算是一种没有生命的灵怪,我走在海神庙里,也感觉到了和这些戾气非常相似的气息,但以为就是水流发出来的。直到看见你背上的那些小纸人,才知道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