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闲闲笑着,“弟弟,你反正闲着没事,要不你去跑一趟,把药拿回来。八角城如果久攻不下,小小在这里不就白白耽搁了。你早些好我们也早些放心。你要知道,即使她自己身体不要紧,孩子也不能等,到时候那噬心影响到孩子就麻烦了!”
寒月喜形于色,拍着他肩膀道:“太好了,你正好去探听一下消息,看看师兄也没有把那些人打退。”
天狼眼中一片凄然,犹豫道:“寒月……你还是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好好呆在常家堡,看好嫂子,千万不能让她再有闪失!”
寒月狐疑地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狼看了看天青,惨然一笑,在寒月头上敲了一记,“你这个笨脑袋,果真没怎么开窍,我是怕你倒被哪个漂亮的小伙子迷得丢了魂,把嫂子扔一边不管了!”
“怎么会!”寒月跳起来,“我每天守在这还不行吗!”
天狼摇头微笑,“你知道就好,事不宜迟,姐姐,你叫人给我备马,我马上就走。”他的声音忽然轻柔,“姐,寒月跟我一起长大,跟我的妹子一般,你一定要照看好她们两个。”
天青大笑着,“我的傻弟弟,你难道连我都信不过?”
天狼深沉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欲言又止,沉默着重重低下头来。
常家人不好惹,即使有寒月撑腰,在这个虎穴龙潭我还是战战兢兢。本着绝不惹事生非的心理,天狼走后,我和寒月商量好,一定要下定决心,不怕憋屈,以客房那巴掌大的小院为活动范围,绝不与外界那些牛鬼蛇神发生冲突。
于是,我们开始大眼瞪小眼,下棋,寒月很鄙视我的棋品和棋艺,弹琴,寒月觉得是跟牛对话,写字,寒月恨不得把我的手斩下来喂狗,画画,她觉得我挺着个肚子太丑。
总之,没有共同语言。我百无聊赖,只好自己找乐子,提出把常鸣鸿书房那些用白绢包着的宝贝书弄出来。好在天青这点还是不吝啬,听说我要看书,差点把书房搬过来。这些东西里,当然有那个金色瑞兽形状的沉香炉,天青对我们真好,我怕春天潮湿,屋子里味道不佳,把沉香炉连同一堆堆书送到客房,还体贴地在对着一片翠绿竹林的窗口放上一个贵妃榻,让我一爬上去就如坠仙境。
寒月仍然对我很不屑,连字都写不好的人,能认识几个字呢,她还以为我看书是装装样子,当我把书上的东西摇头晃脑读出来,她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敬意,“难得难得,都认识呢!”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某个在电脑前码字的片段,尾巴立刻翘到天上,得意洋洋道:“当然,我以前可是写小说的!”
某人撇撇嘴,继续拿白眼看我。
可能是不适应这种坐吃等死的生活,寒月的精神明显不如以前,老是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打盹,我很好心地把罗汉床让给她,自己把那高靠背的官帽椅搬到窗口,窝在椅子里享受美景。美景自然包括寒月美女侧卧像,她不跟我斗气的时候,那真是眉目如画,肌肤赛雪,再配上高挺的鼻子,更显得轮廓分明,我越看越喜欢,祈求上天保佑让我生个女娃娃,长大后比她还漂亮,让我升级成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妈。
连续三天风平浪静,连每天要来点个卯的小冰和小寒都没见踪影,寒月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头两天只盹了两三个时辰,第三天竟占了一个下午,我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可转念一想,明明一切都很正常,连我最讨厌的那个人都销声匿迹,莫非天狼最后的交代有效,天青想给我们一段安静的时光。
第四天一早,我懒洋洋地爬起来,寒月这家伙竟还在睡觉,难得有一天我比她早起,我得意洋洋,偷偷摸到她房间,拿起毛笔在她脸上画了个乌龟,这家伙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我画完乌龟她还在呼呼大睡,我窃笑着又摸出来,听到院子里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嘴上说不肯,自己的男人生死未卜,竟还笑得出来,你还真守妇道,我夫君不知看中你哪点,怎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让人头疼的柳双又来了,我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着她。似乎是要衬托她的娇弱,她一身绿色衣裳,两个牛高马大的丫头紧跟其后,看着她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叹道:“常夫人,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已经嫁人了,对你家男人没兴趣!”
她抿嘴微笑,“原来如此,那肯定是看中哪个美男子,嫌弃夫君,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水性杨花,这可真是一句妙语,形容你再合适不过。”
一大清早就来呕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刚想叉起腰骂,摸摸鼻子,想起这里是别人地盘,我强龙不跟地头蛇斗,把头一扭就准备回去。
柳双娇笑道:“姐姐,你先别走,妹妹是来接姐姐回夫君那里,妹妹曾经被别的男人带走,幸亏常家早封锁消息,要不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常家名声。妹妹已经收拾出一间独立小院,姐姐的东西都搬去那边,只等姐姐人过去了。”
她盈盈一礼,“姐姐,以后我们共侍一夫,还请多多照顾。”
不要姐姐妹妹的,我跟你不熟!我听得目瞪口呆,牙根恨得发痒,看着那两个丫头朝我走来,拔腿就往寒月房间跑,两个丫头飞快地朝我扑来,我惨叫起来,“寒月,快来救我,寒月,不要睡了……”
寒月打着大大的呵欠出现在门口,迅速挡在我面前,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突然大笑起来,我此时心惊胆战,哪里还有心思笑话她,拉着他的衣袖道:“寒月,我们想把我弄到常幼平那去!”
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捂着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带你走的!”
柳双笑吟吟道:“这位美人,还请你先把脸上的墨迹擦净再跟我说话!”
寒月一抹脸,恼恨地看了我一眼,我把头缩了起来,用手指指柳双,谄媚地笑着,“寒月,咱们还是把这事先解决了。”
我们说话间,两个丫头已经逼到我们面前,一人伸手来拖我,寒月连忙来救,竟被一个丫头推倒在地,我慌了,“寒月,你难道还没睡醒?”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运了运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嫂子,我中招了。我内力全失,武功尽散,只怕自身难保!”她幽幽叹道:“嫂子,我太没用,太不小心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兄……”
一个丫头把她拎起来,拖回房间去关了起来,我嘶喊起来,“寒月,怎么会这样!天青,你这个歹毒女人,你不守信用!常幼平,你这个混蛋……”
我被拉到常幼平所住那个大院,中庭立着一人,正仰望天上那忽悠的云朵,柳双远远低头行礼,“夫君,小夫人请回来了。”
常幼平看着我一脸泪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小夫人,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要不要我来替你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