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惠如清,柴宁宇咬牙便是一剑向他刺了过去,哪知惠如清的身影一动,已经躲开了她的剑,然后随手一挥,一片黑影撒开,柴宁宇眼前顿时万马奔腾,战影萧萧,无数骑兵挥舞大刀向她砍了过来。柴宁宇心中一凛,知道这些必然是惠如清弄的把戏,不过是幻影罢了,哪知一刀砍来,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竟然被拉开一条深深的血口。柴宁宇大吃一惊,看着眼前刀光剑影,再不敢疏忽,挥剑杀了过去,心中却不禁想起民间传说中有那能人异士,可以撒豆成兵,剪纸为马,难道真这会事不成?眼前又一刀狠狠劈了过来,柴宁宇举剑一挡,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然冲来,冲的她倒退了出去,脚下踉跄,一脚不知踩在那里,身子突然就坠了下去,似乎跌进了万丈深渊一般,眼前全是恍惚的黑影,飘忽不定。一群女孩子正在山泉边溪水,互相打闹嬉戏,一个身材颇高的姑娘坐在溪边山石上脱了鞋子正在洗脚,姑娘生了一双颇为英气的剑眉,削瘦的脸,尖尖的下巴,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看着那些哄闹的女孩子笑道:“你们别光顾着玩,别忘了正事。”有人笑道:“你急什么,急着回去会情郎呢?”随即爆发出一片清脆的笑声,笑声中忽听扑通一声,一群姑娘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人从山上坠落,端端掉入了溪中,溪水并不深,那人掉下来以后,半截身子还在水面上,那几个姑娘吃惊之后,七手八脚把那人从水中捞了出来,眼看去,只见她穿一身土青色的元军兵衣,外罩一件铜制软甲,腰佩玉带,头盔此时早已掉了,头发紧束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玉簪束着。一个姑娘立时说道:“是元兵,宰了她!”这个人自然是刚刚脱离险境的柴宁宇,不过她此时一副军人打扮,那些女孩子没看出她是个女人,一看是元军服饰,一个姑娘二话不说便抽出了一把匕首,就要对她扎下去。刚刚被摔懵了的柴宁宇此时却悠然转醒了,睁眼看到眼前竟是一群妖娆女子,不禁大吃一惊,只以为又是那个惠如清弄得鬼,急忙向后退去,一手去摸身边,剑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摸摸了空,眼前一个姑娘却已经举着匕首向她刺了下来。柴宁宇大惊之下,不及思索,一伸手便擒了那姑娘的手腕,一把夺了匕首,反手便把那姑娘按在地上,手举匕首就要杀了这个姑娘。就在这刹那间,就听耳边风响,柴宁宇不及反应,一条鞭子已经挥了过来,一边打在匕首上,把那匕首打飞了出去。柴宁宇转头看去,却是在溪边洗脚的姑娘出手救人,她手里握了一条鞭子,长有丈余,一鞭打掉了柴宁宇手中的匕首,又一鞭向柴宁宇挥了过来。柴宁宇一翻身,松开了先前那个姑娘,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看周围此时一下又山明水秀起来。柴宁宇心中疑惑,不敢逗留,身影一动,已经窜上了身边一株树上,片刻间,身影消失在山林中。方才洗脚的那姑娘,手一挥,一边打在了溪水中,顿时溅起一片水花,水中飞溅中,她人也已经拔身而起,向柴宁宇逃去的方向追去。她这里紧追不放,柴宁宇逃出一段距离,眼看身边豁亮63、一片,不似刚才那种情景,山林虽不见道路,却不像是迷魂阵一般了,回头看去,就见方才那个姑娘紧追了上来,也不像是幻影,心中恍然,看来刚才那一摔无意间帮她逃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阵法中。她这里正想着,后面那姑娘已经追了上来,身影一纵,如飞鸟一般掠过树梢,对着柴宁宇便是一鞭,柴宁宇急忙后翻而出,躲过了这一鞭,就听一声响,一棵树已经被那一鞭连皮掀去了一大块,柴宁宇看得心惊,这姑娘绝非泛泛之辈,当下不做多想,随手一抓,便折了一截树枝,就听嘶一声轻响,树枝破空,响哪姑娘射去,自己随即一转身,鹰一般投向山崖间。那姑娘手臂一绕,已经带起了鞭子,打开了那树枝,抬眼看去,就见柴宁宇矫健的身影飞纵而去,攀上了一边的山壁,回眸间一抹犀利的目光刺的她的有些心惊。她不觉愣了一下,就听柴宁宇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一出手就要杀人?”那姑娘一听这声音,一个个字咬的清脆,不似那些蒙古兵,虽会说汉话,但是到底带了口音,哪有这么真?不觉一愣,说道:“你是汉人?”柴宁宇道:“我是汉人,怎样?”姑娘收了鞭子,冷眼看着柴宁宇说道:”那你为何穿一身元兵的衣服?莫非是走狗不成?只要是给蒙古人做事的人,一律格杀勿论!”柴宁宇不觉冷笑道:“也要你能杀的了。”她说着一松手,身影又攀上了一株树上,她不打算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人纠缠,那姑娘却冷笑起来,眼看她遁入了树林中,自己也追了进去,不过此时悠然得很,不急着追到柴宁宇。柴宁宇遁入林中,还没走几步,就见地上放了几个捕兽夹,不知是给人设的陷阱还是给野兽放的,转身便换个方向走去,哪知脚下一动,似是踩到了一根树枝,就听嗖一声一支削尖了的木棍向她当胸刺了过来,柴宁宇急忙向后翻去,险险躲了开去,哪知脚落下时,脚下却是一空,竟是一个陷阱。柴宁宇不及多想,一伸手抓住了陷进边缘,借力一跃而起,再次落地,就觉得脚踝一紧,随即身体一轻,她已经被头上脚下的倒掉了起来。柴宁宇真真不知道说什么了,难怪这边匪祸一直平不下来,就这种地方,处处陷阱,蒙古人那里能斗得过这里的土著?她努力抬头看去,就见脚上缠了一圈古藤,那藤至少是百年老藤,挣不开扯不断,柴宁宇手里此时也没兵器,竟然毫无办法,无奈之余,双臂抱于胸前,倒挂在那里叹气。不多时,后面那姑娘已经追了上来,笑嘻嘻站在那里上下打量她,说道:“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能跑哪里去?”她这里说着,其余姑娘也赶了上来,有人问道:“怎么办,宰了她?”带头的姑娘说道:“她是汉人,倒也没那么可恶。”又有人说道:“咦,原来不是蒙古人呢,不过看着也是个走狗。”带头的那姑娘却道:“你们不觉她的长得蛮俊的么?”其余姑娘哄笑起来,说道:“筠子发花痴了。”被叫做筠子的姑娘辩白道;“那有,她身手很不错,再说也是个汉人,不定是被蒙古人逼来的呢,先问清楚再说。”柴宁宇生平柴宁宇被挂在树林里,倒挂了一下午,一直到夕阳西下,天色发黑,黑暗中才看到一群人走来,有男有女,都背弓带刀,其中还有几个人,和柴宁宇一样是元兵服饰,五花大绑着,被押着走来,到了柴宁宇这里,那些人先把柴宁宇双手绑了起来,然后才把她放下来,押着她往回走去。走了一阵后,柴宁宇才意识到为什么直到晚上才把她押回去,因为此时四周黑茫茫一片,柴宁宇连辨别方向也难,更不用说看清道路了。她被这些人一路押着,走了许多路,远处才看到一点点火光,走近了才发现这是藏在密林深处的一处山寨,柴宁宇逼人推推搡搡的走进了山寨中,又被人用力一推,推的一跤跌倒在地上,一个声音传来:“喂,对她客气点。”说话的是筠子,筠子看了一眼柴宁宇,叫人把其余那几个俘虏一起绑在了旁边的木柱上,把柴宁宇拎到了一边。筠子看来在这些人里威信很高,眼下这群年轻男女都对她言听计从。柴宁宇被反绑着手,此时她到不想逃了,这里看来便是反贼的一个巢穴,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