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宁宇想他口中的大哥大约就是丛南珍,卢朝晖这些人看来对丛南珍言听计从,万分信服。卢朝晖闻言道:“你少跟我来这套,想离间我?呸,做梦!”柴宁宇却道:“那你怎知道我受伤的?知道我受伤却不知道我其实伤势不重,根本没有受制于人。你辛辛苦苦连夜连夜跋涉来抓我,你那个大哥怕是窝在被子里做美梦呢。”卢朝晖顺口呛她道:“我不用连夜跋涉,我是睡饱了才来找你的!”“哦?”柴宁宇依旧淡淡的。清格尔泰却在半夜被柴宁宇拽了起来,他看着柴宁宇发亮的眼睛,诧异道:“你要干什么?”柴宁宇说道:”我从卢朝晖嘴里套出来的情况,他们的集结地就在眉山县往北一个乡上,布防我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若是连夜突袭,必能大获全胜。”旻蕴儿却突然失去了柴宁宇的踪迹,眉山县一战大获全胜,朝廷震动,反元义军溃败,被擒上千人,战死万余人,唯有丛南珍带着一批人马突围而逃,逃进了山里,朝廷震动是因为这次立下汗马功劳的居然只是个先锋营的小队长,这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人是个女人。赵铭止还在街上摆摊卖字画,他现在这个营生,只够养家糊口而已,起先柴宁宇在的时候,还三不五时贴他一些碎银,一家子人日子勉强还可过的,还能使得起一个老妈子做粗使,但是眼下这柴宁宇,已有一个多月近两个月没出现了。赵铭止低头写着字,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却出现一个黑衣人。赵铭止疑惑的抬头看去,却见眼前这人黑纱蒙面,也不知道是谁,身边跟着个半大不小,看上去极伶俐的小姑娘。这个黑衣女子,自然是旻蕴儿,旻蕴儿看着眼前的赵铭止,忙忙打手语说道:“柴宁宇去了那里,你知道吗?”赵铭止一愣,说道:“她去那里,我哪里知道?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我是罪民,一些话怎么能跟我说?你又是何人,干嘛问她?”旻蕴儿急切比道:“你管我是何人,她原来嫁给你,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现在她不见了,你一点不着急么?”赵铭止皱眉道:“什么跟什么?我跟她不过就是虚凤假凰一场戏,别说我管不到她太多,就算管得到,也没本事管啊。”旻蕴儿却愣了一下,她之前一直以为柴宁宇很可能是依附赵家势力,才嫁给赵铭止的,她对柴宁宇的节操还真没什么信心,赵铭止一席话,听得她有些汗颜,才知道柴宁宇是因为得了离魂之症,被赵铭止哄去的,两人自始至终也就是像个朋友一样。旻蕴儿愣了半天手语比划道:“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嫁给帖木儿?”赵铭止闻言,叹了一下,什么也不再说。传言忽必烈因为柴宁宇功高,特地赐蒙姓乌氏,御旨赐嫁为帖木儿侧妃。这些事情赵铭止怎么可能听不到,只不过他现在是落架凤凰,草民一根,他又哪里能跟帖木儿比,唯有心中落寞,沉默许久,说道:“我听人说帖木儿还特意在兴郊划地近八亩建藏月楼,要做她的聘礼,之后就不曾再听到她的消息了。”旻蕴儿什么也不曾问到,落寞的离开了,她已经找柴宁宇找了很久了,但是毫无音讯,柴宁宇恐怕已经不在了临安了,要不然,她的鹞儿不会追踪不到,她的鹞儿追踪猎物从不曾出过差错,虽然柴宁宇并不是猎物。旻蕴儿默默走在街上,她的小徒弟看她落寞,心中不忍,说道:“那个姐姐不会去嫁人的,她为什么嫁人啊,她又不差个男人来养她,还非得要找个男人自己伺候着么?”旻蕴儿却叹了一下,说道:“她恐怕是会嫁的,我知道她想复仇,这么久,她给蒙古人做事,屈就别人手下做个小队长,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她若是为了复仇,帖木儿是最好利用之人,她为什么不嫁?国仇家恨,她能忘得了么?”旻蕴儿停了脚步,轻轻低头,幽幽说道:“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面纱下却有透亮的水珠滚落下来。小女孩仰头看着她,说道:“你又哭了,总为她哭,哎。。。。”小姑娘也惆怅了。格玛刚刚下朝,方才回到寝宫,侍女们小心翼翼安放了早点,来请格玛用早餐,外面却匆匆通报:“陛下,裴将军求见。”格玛轻轻挑了挑眉,说道:“叫他进来。”裴伟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拜见格玛,格玛示意免礼,问道:“东边的战事怎样了?”裴伟道:“刚传来急报,突袭阿柴麻部的匪军已经退了,两边暂时相安无事,只是末将还有事情禀报,不值当讲不当讲。”“讲。”“那支匪军突袭阿柴麻部,这其中原因,是因为一个人。”“谁?”“柴宁宇。”格玛愣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裴伟继续说道:“现在盘踞漠北的本是柴宁宇的昔日部署,柴宁宇不知何故流落在阿柴麻王的手里,她的部属得知消息,出兵突袭,救了她便退了。”格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许久无语。裴伟问道:“陛下,眼下该如何处置?”格玛思忖道:“把柴宁宇抓来见我,若是不能生擒,宁可斩杀,也不可放过!”她下这样的死命令,不是她心狠,是柴宁宇心狠,她知道只要柴宁宇活着,就不会放过她。格玛一直没忘记过柴宁宇,从上次临安见过她,派人杀她失手之后不久,临安被破,蒙古人入主中原,铁骑横扫天下,平了中原,又侵占了大理,与吐蕃相邻的西夏早已沦为一片焦土,而且蒙古人看来还要继续西上,吐蕃甚是自危,格玛全心放在政事上,一时没时间理会柴宁宇,此时听说柴宁宇之后,一颗心又乱了,当即又派人去查最近发生的事情。调查很快便有了回音,柴宁宇在陕西平叛立下汗马功劳,忽必烈念其功绩,赐蒙姓乌氏,有御旨赐嫁帖木儿为侧妃,哪知柴宁宇抗旨不嫁,刺伤帖木儿后逃遁,帖木儿不计前嫌,一直在寻找她,她却很久没有消息,而后便出现在了阿柴麻王的身边,柴宁宇的部属得知消息,不惜与阿柴麻部开战,出军突袭阿柴麻部救走了柴宁宇。这一系列事情,格玛很明白柴宁宇为什么抗婚,理解她为什么会刺伤帖木儿潜逃,因为她心有所属,也因为她压根接受不了男人,不管她之前向蒙古人投诚,居心何在,被迫嫁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所以她逃了。格玛唯一觉得奇怪的是,柴宁宇是何许人也,居然需要别人来救?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一直以来社会舆论也好,人们认知也好,总觉的女人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小心眼,其实男人比女人小肚鸡肠的多,小心眼的多,这一点仅看看男人些可笑的自尊就足够了,男人容不得女人比他有能力,容不得在外人面前女人的风头压过他,运用各种手段打压女人,文化洗脑,制度压迫,舆论诋毁等等等等,恶劣的还有暴力袭击之类,其实这是一篇打着武侠噱头的现实向小说。只不过越写越怀疑,越写越心凉,我尽力想反应的东西究竟有谁愿看?抽打之。。。。。。。再抽打一次,能出来不?☆、(倒v,请勿购买)格玛要裴伟亲自去处理这件事,几日后却传来消息,裴伟大军和柴宁宇的人僵持,对柴宁宇毫无办法。格玛得知后叹了口气,她早该想到,柴宁宇没那么好对付,再加上那边的地形,想当初自己不也吃了大亏么。格玛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南方此时还是葱绿一片,北方却已经寒风凛冽了,深秋之际,小雪夹着碎雨,自天空中飘落,打在脸上是冰冷的,雪雨随即便化作一片,从脸上滑下去。地上也到处是被水打湿了暗色。小雪占地即溶,放眼看去,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雪花,地上却是落雨后的泥泞。草地被马蹄践踏的翻起一层层泥浆,格玛洁白的皮袍边缘上也沾上了泥渍,她厌恶叫侍从用帕子拭去袍子上的泥渍,一边极目远眺。不远处便是狄流儿那伙土匪离开后留下的寨子,寨子早已被柴宁宇的下属盘踞,寨门突然大开,顾天成带着一彪人策马冲来出来,在寨前策马而立,一手举刀,指着格玛大声道:“有种你就把这漠北踏平了,要不然休想动我们将军!我们这些人死都死过多少回了,早没什么可怕的了!”格玛什么也没有说,裴伟扬声道:“你们交出柴宁宇,我们即刻退兵,否则少不了踏平这里,柴宁宇照样跑不了!”顾天成怒道:“我们与她同生共死,有种就来,怕你们不成?”正说着话,顾天成身后忽然一阵躁动,一队人让出一条路来,一个人缓缓从马队中走了出来。格玛看着那个人,不由心头一跳,那是柴宁宇,柴宁宇穿着一身铠甲,腰间佩剑,一手扶着剑柄,一手搭在一个的手上,和那人一起缓缓走了出来。她在盔甲外罩了一件斗篷,斗篷戴着帽子,罩在她的秀发上,秀发下一双眼睛依旧大而有神。柴宁宇已经三十二三了,格玛发现她似乎老去了,不对,因该是沧桑了许多,历经变故,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有立体感,容颜其实并没有变多少,变的是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