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焉漠然的站着,她早已习惯了塞蒙随时随地的亲密举动,塞蒙却从她淡淡的体香中分辨出一股似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塞蒙的心在抽缩,她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塞蒙扳转了欧阳焉的身体,轻轻说:“焉,晚上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欧阳焉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做什么,只是说说话而已“,她觉得塞蒙的问题非常可笑,作为她来说,她始终恪守着礼义廉耻的那些教条,带现在为止,她和威廉连手都没有接触过。塞蒙当然不会明白中国人的礼教是多么的严格,她觉得欧阳焉和威廉在晚上出去,就是花前月下的浪漫,纵然不会发展得太深,有一些东西一定是不可少的,比如亲吻。想到这点,她的心就在颤抖,她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她把嘴唇落在欧阳焉的脸颊上,柔声说:”焉,我一直在等你呢,一会看不到你,我就好想你“。欧阳焉木然的靠在她的怀里,并不说话。塞蒙吻住了她的嘴唇,吻得很深,也很用力,她急于寻找到这种亲密接触所带来的踏实的感觉,她的手也在欧阳焉身上游走,欧阳焉就好像是一根木头,任由她触摸亲吻,却没有一丝反应。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侍女在外面说:“欧阳大人要的水送来了“。欧阳焉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推开了塞蒙,说:“送进来吧“,侍女将水送了进来,塞蒙扫兴的倒在了了床上,欧阳焉接过水,转身走到了窗户边,默默站在那里,事实上对她来说,每天晚上躺到那张华美柔软而且非常舒适的大床上睡觉,都是一种心灵上的挑战。躺在床上的塞蒙忽然说:“他吻你了吗?”,欧阳焉没有说话,因为背对着塞蒙,所以塞蒙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一摸冷笑,塞蒙不知道,这个问题对欧阳焉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塞蒙看着沉默的欧阳焉,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她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头对欧阳焉说:“亲爱的焉,我会让你知道,没有一个人能爱你爱的比我还多,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说完话她拉开门像是逃跑一般,大步走了出去,她怕自己又会压制不住气愤,而做出伤害欧阳焉的事情。欧阳焉意外的看着大开的门,有些怔怔的。威廉和塞蒙的谈判陷入了僵局,塞蒙要求诺鲁斯付给一大笔非常高昂的赎金,诺鲁斯却拿不出那样一大笔钱,而且在莱卡琴有内忧的时候,他们有机可乘,威廉暗示塞蒙,如果谈不妥,诺鲁斯将会用武力收回这片土地,对于敢这样威胁莱卡琴的诺鲁斯王国,塞蒙更加觉得不能退缩。欧阳焉知道塞蒙不满意自己和威廉的接触,但是也许是出于报复心理,她和威廉接触的越发密切,她知道塞蒙一直在忍着,她想知道塞蒙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她在玩火,她的作为彻底破坏了莱卡琴和诺鲁斯的脆弱的关系。因为终于有一天夜里,她留在了威廉的住处,威廉因为她的才学,因为她的矜持羞涩,还因为她的身上种种神秘的光环,早已对她神魂颠倒了,而欧阳焉,既然无法摆脱塞蒙,无法从这种痛苦逃脱,她又怎能让这个造成她诸多痛苦的人好过?既然塞蒙那样渴望能够独占她,那么她就把自己交给别人。只是在那天夜里,她面对着激动地威廉,却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威廉很有耐心的挑逗她,温柔的搂着她,说一些情话给她听,可是她依旧像块木头,麻木的躺在那里。最终还是威廉放弃了,他沮丧以及,说:“焉,你从来都不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欧阳焉一直沉默着,听到他继续说:“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告诉我,焉,你是不是想要借我报复塞蒙?如果是这样,焉,你就是在侮辱我的感情,你更本不爱我,却要给我希望,你是一个残忍的人”。这件事,对于威廉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于塞蒙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当清晨欧阳焉回到皇宫中时,一夜未眠的塞蒙用布满血丝的蓝眼睛盯着她看,欧阳焉依旧默默的,一夜未归的她面对塞蒙,没有理由,更没有解释。塞蒙看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她才睁开眼睛说:“昨天晚上,过得快乐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还有些颤抖。欧阳焉看着神色憔悴,却还勉强微笑着的塞蒙,心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塞蒙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说:“焉,还没有吃早餐吧,快洗漱一下,我让人把早餐给你送来”,欧阳焉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手指无意识的痉挛着,似乎那手指的真实愿望其实是想扼住她的喉咙。欧阳焉想拉开她的手,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塞蒙却已经转身走了,依旧是像逃跑一般,大步离开了。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努力才压抑住心中因为厚重的痛苦燃起的怒火,她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对欧阳焉做些什么。伤又一次谈判,无法满足塞蒙的要求的威廉再次向塞蒙暗示,他们不排除用武力夺回那片那土地的可能,塞蒙彻底愤怒了,她认为眼前这个人得到了她最心爱的人的最宝贵的东西,现在还要从她的手里夺走莱卡琴的土地,她大声告诉威廉:“莱卡琴帝国还从未受到过任何威胁,如果你们要打仗,没问题,莱卡琴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但我想在开战之前,你的父亲大概不会再见到他心爱的儿子了“。塞蒙当时便下令将威廉拘捕起来处死,这一切的发生,欧阳焉就在旁边,她当时看着盛怒的塞蒙,意识到自己又引发了一场战争,奥拖落立刻劝阻塞蒙不可以这样做,因为处死威廉意味着正式向诺鲁斯开战,现在莱卡琴已有内忧,再添外患,必定会使莱卡琴的财政透支,使得莱卡琴陷入危机。盛怒的塞蒙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阻,一意孤行的下令处死威廉,欧阳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塞蒙的一意孤行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作为一个君主,她能不明白这利害关系吗?欧阳焉有一种罪恶感,肯撒赛尔起兵,虽然不是她直接导致的,却也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如今,又因为她,一场战争迫在眉睫。欧阳焉自己是战争孤儿,所以她痛恨战争,战争夺走了她的亲人!但是在这种两国之间的谈判桌上,欧阳焉虽然可以站在塞蒙的身边,却没有说话的资格,此时她却无法保持沉默了,她也试图劝阻塞蒙,希望塞蒙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但是她的劝阻效果却适得其反。欧阳焉不懂政治,不明白这其中的复杂纠结的关系,但她有一点目的却很明确,那就是尽可能的阻止这场完全可以避免的战争,最终她还是做到了,她阻止了塞蒙处死威廉,并且逼使塞蒙同意了诺鲁斯的提议,接受了那笔远远达不到塞蒙所提出来的数额的赎金。她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皇宫堂皇的大殿上,在众多人的众目睽睽下,告诉塞蒙:“如果你一定要处死他,我可以保证你以后永远也不能再见到我“,塞蒙吃惊而且愤怒,她厉声叫着说:”焉,你居然敢这样做,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家人,他们的生命全在你的手里“,欧阳焉将手中的剑仅仅逼在脖子中,说:”陛下,如果他们活不久,我想我也一定会死在他们之前“。血开始顺欧阳焉的颈项留了下来,锋利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皮肤,欧阳焉也在赌,赌她在塞蒙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赌塞蒙对她的爱究竟是不是真的。塞蒙面色发白,嘴唇颤抖,双手握紧了拳头,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她觉得欧阳焉这样做必定是爱上了威廉,否则她又何必拿自己的命来拼?她几乎在想,这样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留下来,又能怎样?只会带给自己无尽的痛苦,她的大臣们在看着她,塞蒙怒吼着说:“好,你就死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欧阳焉看着塞蒙的眼睛,海蓝色的深邃的眼睛,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她看不到,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心在塞蒙那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狠狠的抽了一下。欧阳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剑刃向喉咙抹了过去,死亡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只需要就这样动一下手臂。塞蒙看着欧阳焉绝望的表情,她的心猛然抽得生疼,她大叫着说:“我答应你……你把剑放了,我答应你!“欧阳焉停止了动作,看着塞蒙,看到塞蒙颤抖着嘴唇,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企求说:“你把剑放下,我答应放了威廉“,欧阳焉转头看看威廉,说:”我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协议,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塞蒙说道:”我答应他们的提议,我这就把协约签了“,说着在那份早已拟好的协约上签上了字,同意接受诺鲁斯提出的赎金数额,归还那片土地。看着塞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签好协议,欧阳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垂在地面上的带着血迹的剑刃,塞蒙几乎瘫软,她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欧阳焉面前,一把夺下了那把剑,狠狠扔在地上,随手给了欧阳焉一个耳光,非常的用力,欧阳焉的半边脸颊立时肿了起来,嘴角被打破了,一丝血顺着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