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看着,没有察觉小山过来,小山轻轻走到了她身边,小心的探头看了看,看到潘篱在看什么了,但是她静静站在那里,当做没有看到的样子,看潘篱全神贯注,于是说:“大篱,陪我出走走,好嘛?”潘篱一惊,下意识的把页面关了,说:“好啊,出去走走。”小山的头发是因为接受化疗剃掉了,现在才长出来不多,她的病情才刚稳定一点,情况依旧不乐观,这又是一个长假期,她的工作还好并不繁重,每周只有那么两三节课,所以完全可以带病继续工作,还有寒暑假两个长假,小山就是乘着这个假期来的。这段时间,潘篱一直尽心尽力的陪着她,照顾她,小山几乎以为她的心又回到自己身边了,但是看到她在搜查心蝶的信息时,才意识到潘篱的心思似乎又抛锚了。深夜里,潘篱睡去了,小山却失眠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潘篱,潘篱睡得很沉,在她身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就连这一点都让小山如此羡慕,因为她长期入睡困难,而且经常性的失眠,潘篱可从来不失眠,她轻轻抚摸着潘篱的头发,丝绸一样的发丝从她指间滑落,小山心里微微悸动了,她探过头吻着潘篱的面颊,潘篱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因为被打搅了睡眠而有些不耐烦,但是并没有醒来,小山伸手拉起她的手,然后偎进她温软的怀抱里,盘里迷迷糊糊醒了,说:“怎么了?”小山拥抱住她,紧贴着她,说:“我好爱你。”潘篱笑了笑,一只手握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做恶梦了?”小山却说:“我只是好想你。”潘篱听出她的意思,微微赧然,有些嗔怪的说:“快睡啦。”她跟小山从小就经常睡一床,可是她对着小山的时候总是难以完全放开来,总是容易觉的羞涩。小山却说:“你难道不想吗?”潘篱当然有冲动的时候,性如饮食,饿了就会很想吃,可是小山的身体不容许她劳累和激动,而潘篱也不敢,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敢,所以大多数时候只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俱乐部里,潘篱轻轻按下她不安分的手,说:“睡吧,看又不舒服了。”她说着又在小山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小山说:“为什么不吻嘴唇?”潘篱愣了一下,说:“有关系吗?”“你对我没有欲望。”“这个”潘篱沉默了,抱着小山不再言语,而是闭上眼眸,睡去了。清晨,潘篱去餐厅看看有什么早餐,小山还在休息,她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潘篱愣了一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加藤由美,加藤由美说:“有人想见你。”“谁?”“跟我来。”潘篱跟着加藤由美走进了餐厅中的贵宾间,看到一个金发黑眸的女人,女人金色的波浪长发一直垂到腰部,风情迷人,黑色的眸子却透着刚毅,她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脚上穿着一双简洁的半高跟黑皮鞋,站在窗户边上,仅仅是站着,就让潘篱感到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潘篱疑惑起来,看着她没有说话,君涟淡淡一笑,说:“听说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了吧?”潘篱如是说:“不太记得了。”“我叫君涟,你曾经因为我和子玉吵过架。”“君子玉?我为了你和她吵架?为什么?”“因为你吃醋。”潘篱沉思了一会,说:“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子玉现在怎么样嘛?”“不知道。”“她破产了,落魄潦倒,然后你还把她给忘了,我试图想让她振作起来,可是没用,所以我觉的,可能只有你能帮到她,让她重新振作起来。”“我怎么帮她?”“回到她身边。”“可是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我爱她。”潘篱闻言,一时语结,沉思半响,才说:“不是正好嘛,我跟她分开了,她现在落魄了,你正好可以追她,趁虚而入。”君涟笑了笑,说:“坦白说我并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而且,她至今还爱着你,我想爱一个人因为是做一些真真会对她好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把她带回家,是不是?我希望你能回到她身边,给她鼓励和爱,她一定能走出来的。”潘篱闻言沉思了许久,说:“我现在跟小山在一起,小山现在也非常需要我,而我现在对君子玉的回忆都很单薄,我去找她,小山怎么办?”君涟不置可否,说:“你想什么?”潘篱又愣了一下,君涟又说:“选择权在你,我不能强迫你去做什么,至于怎么取舍,我觉的你应该好好问一下你自己的心。”☆、64为了能找到能配型的骨髓,小山可以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考虑过黑市交易,可惜骨髓移植又不是器官移植,黑市也帮不了小山,所以小山只能寄望于这次节目引发的关注度,引发的关注越高,参与的人就越多,能够寻找到配型成功的人的机会也越高。潘篱的生日到了,她的二十九岁生日,二十九岁是个坎,预示着一个女人彻底走向成熟的年龄。潘篱自己的变化也很大,成熟让她愈发的充满了丰韵,披肩长发,窈窕的身材,性子也易发的柔和起来,说话笑眯眯的,有些温吞,温吞后却是无法反驳的压力,女性特有的柔和而坚毅的气质在她身上易发彰显。小山的病情又反复了,住院接受化疗,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她算起来颇为轻松的工作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不得已暂时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化疗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除了身体的痛苦以外,每次化疗都伴随着恶心呕吐,眩晕,在这种情况下,潘篱每天尽心尽力的陪着小山,逗她开心,想办法让她多吃点东西,其他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敢再提起。而今天潘篱的这个生日,是在小山的病房里度过的,潘篱回家做好饭菜,是给小山特意做的病号饭,几乎无油无盐,非常清淡的中国菜,然后把饭送到医院里,刚进门就发现很多人都在对她友好的笑着,潘篱有些不解,提着饭进了小山的病饭,刚推开门,突然眼前就撒过来一大把五颜六色的东西,潘篱吃了一惊,就听到耳边有人唱生日歌。潘篱这才反应过来,放眼看去,就看房间里很多人,有一只照料小山的护士小姐,有潘篱的那个荷兰小朋友,还有潘篱的几个同事,一起捧着一个生日大蛋糕,一起唱生日歌,小山坐在病床上,戴着一个大口罩,看着潘篱,潘篱既意外又很开心,说:“这是干什么呢”小山说:“当然是给你过生日了。”潘篱的小朋友已经跳了过来,说:“这都是甄的主意,你的朋友也都是她她约来的,想给你一个惊喜,快吹蜡烛切蛋糕。”潘篱笑着吹了蜡烛,接过蛋糕刀切下去,切到一半却发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潘篱疑惑了,用刀把东西挑出来,却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小山微笑着,说:“大篱,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爱你。”她们结婚的时候,潘篱在昏迷中,除了办了一下证件手续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没有戒指,没有婚礼,小山对此一直很介怀,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补上,但是潘篱对这个倒没什么感觉,可是此时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她到有了一种难言的滋味。小山接过戒指,把戒指戴在了潘篱的手指上,站在一边的荷兰小姑娘,感动的泪光盈盈,说:“好浪漫,好感人。”潘篱勉强笑了笑,笑容有些惶恐,身边却是几个人热情的掌声,和感叹声,潘篱不知所措,把戴着戒指的左手藏在了身后,用右手端起蛋糕,说:“小山,你先吃一点。”“她们感情真好,足以让很多夫妻惭愧。”“一个从来都不放弃希望,一个一直不离不弃,能有几个人能做到,很了不起。”这是周围人对潘篱和小山的评价,她们看起来感情好的羡煞旁人,两个人外形又都靓丽,小山虽然整天病怏怏的,精神不济,人也很憔悴,但是她那一双乌黑单纯的的大眼睛很容易惹人心疼,镶在苍白的脸上,更是楚楚动人,潘篱不用说了,妩媚又不失干练,别人看她们在一起时,都觉的很和谐。第二天,刚做完化疗的小山被送回了病房里,刚送回来,小山就吐了,潘篱急忙扶着她,一手拿着呕吐袋,让她吐,小山吐了几口后,就开始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潘篱抚着她的背,让她尽量舒服一点,好一会,小山才稍好一点,潘篱关切的问她:“你怎么样了?”小山忽然抱住她痛哭起来,一边哭泣,一边说:“大篱,我好难受,我真的不想再做化疗了。”潘篱急忙抱着她,说:“太难受了就哭吧,我陪着你。”小山在她怀里哭泣了许久,泪水混着汗水,浸湿了潘篱的衣服。在医院陪了小山一整天,晚上潘篱回到家里,准备洗个澡,收拾几件换洗衣服,继续回医院去陪着小山,但是刚进门,小山妈妈就兴冲冲的来了,说:“大篱,大篱,有消息了,那边有消息了!”潘篱疑惑了一下,说:“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