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妹打开车门下来了,下车时双手抱在胸口,帽子遮住了眉毛,,围巾也半掩了脸庞,人低着头,显得畏怯。梅子灵把她向前推了一把,对桑尼亚说:“人带来了,放了他。”桑妮亚却走过来了,伸手拔出了枪,枪口对准憨妹,一只手伸过来拉憨妹的围巾,憨妹本能的往后一缩,梅子灵拔了枪说:“你要的人我已经带过来了,把他放了!”桑尼亚看着胆怯的憨妹,冷笑了一下挥手说:“把他放了。”架着魏立辉的两个人把魏立辉推了过来,魏立辉一条腿受伤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耳边就听梅子灵大喊一声:“躲起来!”魏立辉没有多想,立刻滚开去,滚进了一辆车下面,而憨妹此时却突然出手,一手抓住桑尼亚的枪口推高,一手出拳打向桑尼亚的心口,桑尼亚悴不及防,被一拳打中心口向后踉跄倒了出去,枪也被夺走了,憨妹也在这时一把拉开了围巾扔掉,然后举枪向桑尼亚几个人瞄准,却是一名陌生女子,面部画了妆,眉眼乍一看像憨妹,身形也很接近憨妹,但其实突击队一名女成员,桑尼亚因为在火车站已经见到梅子灵带在身边的是憨妹无误,衣着打扮也是一模一样,所以刚才见到这名特战队员并没有深究,她以为梅子灵一路过来行踪都被她掌控着,应该根本不可能和警方有任何接触,却没想到这名女突击队员从一开始就一直藏在梅子灵抢来的车子上,在火车站桑尼亚确认过憨妹之后,她和憨妹就换了衣服,此时她冒充憨妹突然发难,桑尼亚这边立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憨妹此时正低着头藏在车座旁,听到枪声,急忙抬头从车窗里看出去,就看到外面已经是激战一片了,梅子灵在那名女突击队员动手之后也立刻动手了,一手拔枪射击,一手拔出另一把枪,一个灵活的前扑过去,一个前滚翻突入了对方的阵营,顺手把一把枪扔到了魏立辉身边,魏立辉立刻接住,抬手就是一枪,这一枪打穿了一名杀手的小腿。而此时梅子灵已经冲到了桑妮亚身边,举手把枪口顶在了桑尼亚的脑袋上,然而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桑尼亚已经一个后手翻翻了出去,不仅躲开了梅子灵的枪口,还顺势踢掉了她手里的枪,梅子灵根本没有多想,眼看桑尼亚逃脱,她俯身拔出了插在军靴里的匕首扬手甩了出去。桑尼亚刚刚落稳脚跟,眼看匕首飞过来,已经躲不了了,她想也不想一把拉过身边一名手下挡在了身前,匕首了这人的胸口中,正中心脏,这人连叫也叫不出声,就倒了下去。这一瞬,桑尼亚其它几名手下都楞了一下,只是激战中哪有时间说什么。此时那名女突击队员喊了一声:“小心!”梅子灵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名杀手眼看任务失败,扔掉手里的,转身从一辆车里拿出了一挺轻机枪,梅子灵急忙卧倒,就听一片枪声在耳边响起,她急忙藏在了一辆车后面,那辆车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梅子灵再看看旁边,看到魏立辉还被困在车子下面,他因为一条腿受伤,行动不便,激战中也无法脱身,而对方准备充分,抓捕更本不可能,他们能能安全脱身已经不错了。梅子灵咬了咬牙,对一起来的女特战队员说:“你掩护我,我去把他拖出来!”女兵点了点头,捡起了梅子灵掉在地上的枪,深吸一口气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一边开枪一边飞快的窜到了另一辆车后面,吸引对方的火力,梅子灵乘机把魏立辉拖了出来,然后把他架起来跑向车子,憨妹看到急忙打开了车门,梅子灵把魏立辉塞进了车子里,自己也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开车到那名突击队员身边,把她接上了车,飞快的驶离了。一路上都是梅子灵开的车,那名女队员做在梅子灵身边,魏立辉失血过多,枪战的时候他还强撑着,脱身后就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憨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抱着他的头部,一边紧张他的伤势,这时候才注意到梅子灵身上都是血迹,一路上顾不上多想,到了警局,叫来了医生,梅子灵脱下贴身穿的防弹衣,才发现她中了三枪,是救魏立辉的时候中的子弹,的子弹穿透了防弹衣,镶在防弹衣和肌肉之间,梅子灵就坐在那里,撩起贴身背心,让医生处理背上的子弹,一边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她觉得现在片刻都不能耽误了,必须马上离开北京。等医生把子弹都弄出来,她已经疼出一身冷汗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处理完伤口把背心撩下来,穿好衣服就要行动,憨妹惊讶的说:“你都不休息一下?”她说:“皮肉之伤而已,我不要紧,要知道按照奥古都斯的作风,七十九梅子灵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马上分辨出来了,是杜央,她不知道杜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梅立放了她,她就该远远离开,为什么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面前?梅子灵想也不想举枪对准了杜央,杜央在黑暗中轻轻笑了起来,说:“你要杀我,十多年前就杀了,那会没杀,这会跟不会杀了。”梅子灵厉声说:“我把梅立赶走了,她放了你,我也不打算认她这个女儿了,当初没杀你,是因为顾虑她,现在我不会再顾虑她了!”杜央马上接口说:“可你还叫她梅立,你还是默认她跟你姓,你们中国人这么重视姓氏,说明还是很不下心跟她断绝关系。”梅子灵大拇指勾动,打开了枪保险,说:“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杜央看着枪口,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笑,但是梅子灵无法在黑暗中看清楚她的表情,她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打,我是有样东西要给你。”她说着伸手递过一个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子,挂在她的手指上晃动着,梅子灵疑惑了一下,伸手把牌子截过来看看,随即脸色变了。杜央笑说:“现在你明白了。”梅子灵没有说话,杜央继续说:“黑暗无处不在,你能怎么办?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黑暗。”“我不知道?”梅子灵盯着杜央用狠厉的声音说:“你说我不知道?”杜央淡然说:“你还是站在阳光下的大地上,代表着阳光,看到一些阴影,就认为那是所有的黑暗,其实不是的,你不会明白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感觉,你没有体会过从心底生出的那种绝望,就好像那些黑暗是铜墙铁壁的实体,你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黑暗的冰冷,你声嘶力竭的哭泣,呐喊,用身体去撞击的遍体鳞伤也无法引起一丝半点的回应,死了也只有一把瘦骨头被填埋在地下,如果你经历过了,你也最终会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梅子灵的枪口还是指着她,一时没有说话,杜央顿了一下,又说:”我还有东西给你。”她递给梅子灵一个纸条,梅子灵疑惑着伸手接过,杜央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背,梅子灵感觉到接触,本能的一缩手,脸上充满了厌恶,杜央笑了笑,轻轻抬手抚摸着梅子灵握在手里的那把枪的枪口,似乎在抚摸情人一般温柔,目光看着梅子灵说:“夏天虹就在那里,牌子是我从一个看着她的人身上取下来的,你该明白。”梅子灵厌恶的看着她的动作,看看纸条,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地址,说:“我怎么可能信你?”杜央说:“信了我,你没什么损失,不信我,我不知道你会损失什么。”梅子灵思考了一下,恨恨的收起了枪,转身想要回到车上,但是打开车门以后,她又停了下来,回头说:“我是没经历过你说的那种感受,但是你也不用摆出一副看穿人性的嘴脸,真真的看透,不是你这样的冷漠麻木,也不是老僧入定一样淡定,是经历过黑暗,才更加向往阳光,是经历过丑陋之后还相信美好存在,是经历过罪恶后更加坚定的守护所爱,你与残酷黑暗融为一体,我不会,打不破,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