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艳,看来你还是没能摆脱古意那个老古董啊!”
华采幽大笑着腾身跃起,落在女子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她:“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真好……”
抬眼望向从屋里急步走出来的英伟男子:“老古,你被调教的不错哦,在床上搞了一晚上还能这么精神。”
与风艳和古意大醉了一场后,华采幽一回到萧家便安排了一件事,在江湖上广发追杀令,重金悬赏自己的项上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做梦,梦到码了两万字,醒来发现,果然是他娘的做梦……
情绪极度低落的妖怪找根绳子寻东南枝去也~
小墨鱼下一章出不出来呢出不出来呢?咋出来呢咋出来呢?好纠结啊啊啊啊啊啊~
重逢
那日离开京城之时,魏留告诉华采幽一件事,当初在击溃敌军之后,曾在其大营内搜出过一份密报,称己方在决战之夜有一支本打算前去偷袭的五百余人的精锐部队莫名失踪。
说的时候,魏留神情轻松,像是仅仅在随口说一件趣闻,华采幽便也笑哈哈的摆出一副听过就算的样子。
然而一回到萧家,华采幽就立即翻阅了萧莫豫去雍城前后的所有往来资料,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一桩运送马匹的生意上。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萧家以高价从邻国购买马匹十万余,分批次经由秘密商道运往数个骑兵驻地。
华采幽这才恍然,萧莫豫去雍城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给向来骑兵较弱的本国军队配备良驹,同时削弱敌国的战力。想必,那场战争之所以能够迅速取得完胜,这些战马也立了不小的功劳。
怪不得他那时会说,要做的事情虽然与朝廷有关,但却是利于江山百姓的正道而并不涉及夺嫡之争。
做为掌控国家半数经济命脉的巨贾,可不参与政治,却不可无心国事,方无愧江南儒商的名号。那清俊温雅之人的肩上所担着的,自始至终都不仅仅是一个萧家而已。
有关此事,魏留当时应该也看出了蛛丝马迹,然而朝廷方面不信任他,担心他借机控制军权更担心他利用那些商道直取京都犯上作乱,所以萧莫豫便宁死也不漏半点口风。至于后来局势的发展,也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几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不在人力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华采幽明白,后来魏留已掌兵权朝中大势已去,萧莫豫却依旧不肯低头,则多半是为了‘销金楼’那帮子人的后路。
决战之夜,让楼里一干人等与萧家山庄众人从秘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雍城,同时伏击敌军,再将其尸首与两处建筑一起焚烧成灰。待到战事结束,魏留回城,尸骨早已被彻底销毁,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华采幽的这些推测,已在古意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另外,雍城邻城的那家‘销金楼’分号,开设的目的就是要给魏留制造假象,让他产生萧莫豫企图要以此为掩护转移那些人的错觉,从而达到分散其注意力的效果。
只是,古意离开雍城之后便随着其他人一起到了一处早已安排好的江南小镇暂且隐居下来,再也没有与萧莫豫联络过。
这次以如此大的阵仗重新开设‘销金窟’,则是遵从了之前萧莫豫留下的命令——
忆儿登基之日,重见天日之时。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方可与华采幽联络,且只说是为了躲避太子灭口而不得提半句与魏留有关之言。
忆儿做了皇帝,关于其生母是谁便再也不重要。魏留总揽朝政,作为一个人臣所能得到的已尽皆在手。所以,那桩所谓的秘密也就失去了价值,相应而言,知道秘密的人亦随之没有了任何可利用性,是死是活怎么个活法自然无人再去关心。
萧莫豫虽不知道睿王爷后来会对前两任先皇下毒,却早已料到凭魏留的野心,必定会在年内挟少主以令群臣,故而才定下了这条计策。否则,岂不活活憋疯了那群不甘寂寞的青楼奇葩?
至于萧莫豫和四大管事一直隐瞒着没有将实情告知的理由,华采幽很明白。除了因为那时候的她太过心思单纯为人太过冲动之外,还因为她实在太信任魏留,一旦得知,难免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不过也正因如此,魏留才迟迟没有找到疑点终于被成功瞒了过去。
只是不知,萧莫豫蛊毒在身痛楚难当之际,要如何才能那般冷静周全的安排好一切,留给华采幽一个干净的萧家以及一个权倾朝野的强大后盾……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利用了谁,谁欺瞒了谁,谁又真的是为了谁好,事到如今,大白于心。
阖上最后一个帐本,华采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烛火摇曳的琉璃盏上,不禁微微苦笑。
她按照魏留的提示暗中找出了那几条商道的作用以及众人的下落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害怕魏留在故意布局引着她去查,然后一网打尽。
直到古意出手,朝廷颁下皇匾,她才总算放下了高悬着的心。因为这表明了魏留的态度,以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再不提及。
本以为,终于可以知道萧莫豫的消息了,何曾想……
“小墨鱼,我如今已经完全能够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去做,你怎么还不回来?我知道你累了,想歇会儿,可是,你究竟还要休息多久……”
低声喃喃,话音未落,便闻一声巨响,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年轻男子施施然从碎裂的门板中间走了进来,然后用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指在华采幽的咽喉寸许之处:“萧掌门,不知可否借头颅给在下一用?”笑得非常之真诚善良,说得极其之斯文有礼。
华采幽的脖子发凉汗毛倒竖不由得打了好几个冷战:“这半个月里有好几十人想要来借我的脑袋,不过只有你突破所有的防卫出现在了我的方圆十米之内,我想请问一下,公子乃是何方神圣?”
男子歪头露齿一笑,那笑容竟煞是好看,与他的红袍一样令人眩目:“在下陆越,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都做。”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财色阁’陆阁主,看样子我这回是不借也不行了。”华采幽长叹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对萧掌门这样的美人儿我本是不忍心下手的,奈何你的头颅实在是太过值钱,两相权衡一番,在下也只好忍痛割爱舍色而取财了!”陆越边说边叹几欲扼腕一派人畜无害的模样,手下却半分不留情,剑辉一闪,眼见那剑锋便要割断对方的脖颈。
恰在此时,又是一声巨响,一个银色身影破窗而入。利器相交,电光火石。
华采幽只觉疾风扑面冷风刺骨,下一刻,发髻被剑气震得一松,青丝垂落。连忙弯腰屈身接住掉下来的血红发簪,叹了一声:“好险”,随即抬头咧嘴:“高粱地,你终于来啦!”
曾经的翩翩少年如今已是弱冠青年,身量高了些轮廓硬了些,眸若点漆唇红齿白面容越发俊美了些,只有那周身散发的冰碴子味儿依然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