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的那件丝质中衣居然没有系带,只是松松掩着,这样一番折腾后,已然大敞,露出胸膛小腹和腰身。
不似文人的羸弱也不似武者的壮硕,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强健。线条流畅,肌肉隐现,肤质细腻有弹性……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墨鱼的身材如此正点?看来,果然还是需要经过专业培训才懂得分辨好坏呀!
华采幽感慨着欣赏完毕,俯下身想将敞开的衣襟拉起,手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心中猛然一紧,好烫……
忙伸手抚上萧莫豫的额头,更烫……
这时候,华采幽才注意到他的眉头紧锁,双唇发白,脑门上全是虚汗。
想必是喝了酒,淋了雨,洗了澡,又着了凉,几方面凑在一起终于导致发烧了。
大半夜的很难请大夫,看他此时的情况貌似也不是特别严重。华采幽便决定自己试试看给他退烧,好歹坚持到天亮再说。
幸亏她之前到处游历时,贪图好玩跟一个老大夫学过几天刮痧,这会儿恰好用得上。
回屋拿了刮痧石,让萧莫豫俯趴,沿着背上的相关经络反复刮了两柱香的时间,又将他翻转,弄了热水为他一遍遍擦身,最后以冷热湿毛巾交替覆在额头。
折腾到东方发白,萧莫豫才总算开始大量出汗,酒气渐消,惨白的面色终于泛起发烧所该有的潮红。一直昏沉的神智也慢慢有了反应,身体开始轻微的挣扎。
华采幽松了口气,一边将被子给他压严,一边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水。
应该是很难受,眉毛皱得死紧,只是牙关紧咬没有发出呻吟。
就像那次挨打,后来也是高烧不退,也是这样死死咬着牙。
华采幽忽然想到,其实,他大呼小叫嚷嚷疼的时候,貌似都是些小伤小病,而且有萧沛在一旁温言安慰。
倒是真的严重了,比如被萧沛打得那样狠的时候,反而一声不吭。
如今,萧沛不在了……
“爹……”
一声低低的呓语,将华采幽的眼泪险些逼了下来。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拍着萧莫豫的心口,就像萧沛曾经做过的那样。
至少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伪装。
可是,他没有伪装么?
萧沛去世,他该多伤心难过,却没有对她显露半分。
不,应该是,她只顾着自己的悲痛,根本没有注意过他……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她总说,他是被宠坏的大少爷。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
爹娘虽然走得早,但给了她所有的爱。后来,萧沛更是待她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上数倍。萧家是豪门大户,规矩极严,只有她可以不用遵守……
原来很多事,真的只有时过境迁,方能看得清楚。
“爹……对不起……我……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
萧莫豫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胡话后,便陷入了彻底的昏睡。
华采幽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终于撑不住困意,歪歪倒倒睡了过去。
醒来时,华采幽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赫然是看上去好梦正酣的萧莫豫。顿时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翻身坐起一脚将其踢飞。
与此同时,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女施主好俊的功夫!”
“乱来?!你为什么在这儿?”
“贫僧说过,会再来向女施主讨教。见女施主对这位男施主情意绵绵,便助了女施主一臂之力。”
“……情意绵绵你个秃驴头啊!”
“什么……情意绵绵?”这时,被踢飞在地上的萧莫豫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看衣衫不整的自己,又看看仅穿贴身小衣的华采幽:“油菜花?你对我做了什么?”
华采幽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峦来便非常善解人意的代为答道:“她想借助你来窥得色戒的真谛。”
萧莫豫这才注意到屋里的第三个人:“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