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一脸郁卒,高扬下楼后,姜启荣正站在阳光下微笑。第一次认真的去看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真的长得很帅。安炜民的帅,是精致,而他的帅,却带着完全无法阻挡的诱惑。于是,早已酝酿好的十分暴走的怒骂竟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高扬硬是愣了好几秒,像是没睡醒,“你怎么知道我家?”“小爷的本事喽!”姜启荣微微一扬头,一手拉住高扬的胳膊,陪笑说:“好啦我知道一大早喊你下来很不人道,比如那方面需求还没解决完”诡异的一笑,接着说:“但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嘛,趁着阳光明媚陪小爷去买衣服吧!”高扬火大了,一则受不了他说话的方式,二则不喜欢他故意装出的熟络——明明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然而姜启荣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在高扬发火之前,他将一直被在身后的手在脸前晃晃,笑得像花一样。“我有准备精美早餐哦,为了应付你的起床气,你应该喜欢咸的吧,喏,”刚出炉的糕点,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儿,又递到高扬嘴边一块。对峙了半天,高扬才接过来。“好啦好啦,边走边吃。”姜启荣就这样把高扬连拖带拽弄出了院门。车子已经还了,两人只能坐公交。周末出行的人多,车上塞得满满的,高扬艰难维持着站立姿势,看看旁边乐呵呵的人,暗自腹诽:这回怎么不嫌公交车挤了他们把商业街的服装店几乎走遍了,每一家都要试来试去精挑细选,结果也没买什么,高扬真怀疑这人是女人做过变性手术来的。他虽然体力好,但逛街并不在行,一会儿就累了,一进店里就找地方坐。姜启荣试衣服的间隙扭头看他无聊的模样,一阵满足:买衣服是假,调戏你才是真呐。“喂!你看这件怎么样?”姜启荣晃到高扬面前,给他展示上身那件墨绿t恤,“是不是显得很年轻很有活力?”那显摆的模样让高扬直想吐。可看着看着竟就眼花了,好像是安炜民穿着迷彩服站在自己面前微笑,一晃神,却依旧是让人不待见的无赖。“你随便。”“是你说的啊,我买了别人说不好看我找你。”姜启荣去开票的当,高扬突然听见两个女店员唧唧咕咕的说着什么,好像跟自己有关。“你看啊,那个一直等着那个,好忠犬啊!试衣服那个好美型啊!”“就是就是,我还没见过这么美型的真人呢!你说他们位置是怎么样的?”“当然忠犬攻啊,还用问!”“不一定哦,美攻强受也不错,我很萌的,那么强的一个人被压哇想想就流口水”高扬虽然听不太懂,后面也没听清,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立刻站起来出了店门。姜启荣似乎又怕他逃跑,结了帐很快就跟了出来。高扬看看表,一脸的不耐,“一早上了你也满意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哎哎!”姜启荣拽住他的胳膊,高扬一回头,眼神有些冷硬,“已经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不用。”干脆的拒绝,不过是不想多做纠缠。“你陪我一早上,我请你吃饭,礼尚往来,走吧走吧。”“真的不用,我不在乎。”两人推推搡搡,突然手机响了,高扬接电话时姜启荣还十分警惕地攥着他的袖子。然后,他只听见高扬说了句“怎么回事”,脸色就突然变了。“好,我马上到。”高扬挂掉电话,严肃的说:“我确实有急事,得马上走。”姜启荣离得很近,电话那边的嘈杂他也听见了,不放人不可能。更何况,他知道高扬做事的地方是经常出事的。目送他打车离开,心突然沉了下来,也不再是平常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脸色有些担忧,更有些凝重。他也不知道自己故作姿态是为了什么,只是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似乎很难接近那个臭脾气的人吧。直到晚上九点多姜启荣才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第一时间就接了,可能是中午匆匆离去欠自己一个答复。他真是一个好人,但如果对每个人都这么周到的话,不是自己想要的。“喂,事情处理完了吗?”“嗯。”“你现在在哪儿?”“我”那边明显疑迟了一下,“我在家。”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电波里传了过来:16床的病人换药了!“你!”姜启荣的眼睛亮了,“你在医院?!你受伤了?”已经瞒不过去,高扬也不打算再说谎:“嗯。”“哪个医院?”说这话的时候,姜启荣已经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了。高扬愣了,以他们的关系不应该表现的这么着急吧?“你不说?你不说我就挨个找,我不信找不到。”高扬回过神来,“仁爱医院。”“好,我马上去,你等着。”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一愣,手停在半空,呐呐地说:“我我还是不去了,你好好养伤。”“噢”高扬更奇怪了,这人怎么总神神经经的。挂了电话,姜启荣无力的脱掉外套,原来,他连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行。而高扬并不在乎他来不来,因为他有件更难处理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住院几天后,他黑社会头目之一的身份终于瞒不住父母了,后果可想而知,却也不堪设想。作者有话要说:呼高扬gg真是艳福不浅大走桃花运啊,新的旧的都这么纠缠着他~~~要如何抉择呢?这是个问题其实,荣无赖还挺有第二人格的菜菜啊,我保证菜菜马上就要出来了!15无赖荣的牺牲退帮的后果高扬负责的夜总会被人砸了场子,他赶去时两帮人打得一团糟。什么也顾不上说了,直接动手吧。高扬看准挑头的人,冲进桌椅板凳玻璃碎片中,擒贼先擒王。到底是打群架,双拳难敌四手,高扬被人一酒瓶扎在背上偷袭成功,又有人落井下石上来轮了几棍子。但到底不是主场,他们并未垂死挣扎太久事情就稳了下来。老七知道后大怒,亲临现场,让对方的大哥来“领人”,少不了又是一番争斗。而高扬之流的负伤者就先被送到了医院。看着身上往出冒的血,高扬笑了,果然,还是快意人生的日子适合他啊!在医院的几天,姜启荣打着慰问的名义电话短信没断过,看准了高扬不再拒接就肆意妄为。张口就“小扬扬我好担心你”“受伤严不严重啊”“什么时候能出院好想见你啊”,但上次情急之下许诺来看他的事,却只字不提。高扬基本上都以单音节作答,听烦了甚至会睡过去,连照顾他的小弟也心生怀疑,小心翼翼地问:“扬哥你女朋友吗?天天打这么长时间电话,真关心你。”高扬没回答,心中暗骂:有这种女朋友,不如死了算了。出院后高扬回了家。然而没想到的是,一踏进家门竟是一片愁云惨淡。高妈妈生病了,躺在床上脸色很差,还哭个不停,见到儿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欣喜疼爱。高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头埋得很低,早已溢出烟灰缸的烟头和满客厅的烟雾彰显着他极度烦躁的情绪。“爸,妈,你们这是”高扬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切太反常了。没有人理他,高爸爸把烟抽完才进屋拿了几张纸出来,无力地甩在高扬面前,“这是咱们脱离父子关系的证明,你签了以后,我拿去公证,以后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高爸爸语气极凉,带着无可奈何的心碎和失望,高扬好像被人一棒子打在头上,“爸,你这是我到底怎么了你要生这么大的气?”“你怎么了?你还不知道你怎么了?”高爸爸狠狠地用拳头砸着有机玻璃茶几,吭吭直响,“我哪怕断子绝孙,也要不起一个黑社会的儿子,以后你也别再踏进我的家门!”高扬身上一冷,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案子犯了。父母一向望子成龙,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吧。“爸,妈,你们听我解释”“行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再跟你说话。”高爸爸挥手打断他,径自回了屋。厅中只剩高扬一人,像是被人卸了浑身的筋骨。突然,卧室里母亲的哭声大了起来,然后一边抽泣一边说:“高扬啊,我跟你爸已经养了你二十多年,就算再养你二十年,养你一辈子,我们也甘愿,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往火坑里跳呢?你这不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吗?”“别哭了,也别说了,跟他说有用吗?不争气的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高爸爸不耐的说,他尤其听不得旁边的哭哭啼啼,心里也气,这会儿就全往高扬身上撒了,“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把字一签赶紧走人,看见你就一肚子气。”这种气氛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身为儿子没能好好赡养父母,反而让他们生这么大的气,实在太混蛋了。虽然在帮会里很开心,可他不能把父母也搭进去,高扬想了想,下定了决心——他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爸,妈,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不再在黑帮里呆了。对不起,你们原谅我,一定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