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萍本身就处于一个心情极其复杂的阶段。她的父亲病重,这个现实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刺入她的心脏。她需要安慰,需要支持,需要能让她找到一丝生活的希望。而张仲文,在她心中,就是那个能让她疲惫的心灵找到安慰的地方。她对他的仰慕,对他的爱慕,甚至对他的一丝幻想,都成为了她走出困境,找到生活勇气的力量。
所以,张翼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保护。他觉得,至少在这个阶段,陈梦萍需要保有对张仲文的那份幻想。这种幻想,或许虚无,或许并无结果,但它能够给予陈梦萍力量,能让她在生活的困境中找到一丝慰藉,能让她保持一颗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的心。
张峰知道张仲文已故,看着陈梦萍那副无助可怜的模样,心中恻隐之情油然而生。他遂向陈明礼提出,愿接纳陈梦萍为其义女。实则,陈明礼并非畏惧死亡,只是担心自己若是魂归西天后,爱女陈梦萍将孤苦无依。早年,陈家夫人已矣,自此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历尽沧桑至今。而现在,陈明礼欲游历仙门,寻找延续生命之药,那么在这天子城中,还有何人可供陈梦萍依靠?
张峰的这个提议,恰如其分地解决了陈明礼心中的迷茫。张峰是他可以托付的人,他所寻求的,不过是爱女不至于颠沛流离,失去庇护的保障。于是,陈明礼欣然答应,将爱女托付于张峰,期待他能在自己不能守护陈梦萍的时候,成为她的依靠。
拜别陈家父女二人以后,张峰和张翼坐在马车里,看着天子城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张翼最后开口说道“父亲,你这是一时兴起还是……?”
张峰疑惑地问“什么一时兴起?”
张翼说“我知道陈明礼和你关系很好,但是你怎么突然想收陈梦萍做干女儿了呢?”
张峰回答道“你现在有了赵灵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市井传闻的毒辣程度?陈明礼他们会怎么样?”
张翼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
张峰看了他一眼说“是!乱点鸳鸯的人是我和月娥,但是受到伤害最深的却是陈明礼和陈梦萍。”
张翼说“你是担心别人胡说八道,说陈梦萍不守妇道吗?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
张峰指了指张翼,说“你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像个大人,但是却心里不够成熟,外人会这么想吗?你好好想想,弄了一场相亲,结果女的碰到了男的有心上人,还被孙公子追求,如果这样的谣言传出去,会对人家造成多大的伤害?”
张翼小声说“我并没有做什么……不过,你这么说,的确对陈明礼和他的女儿有些不公。”
张峰说“所以,我收她做干女儿,以后就是一家人,别人也没法诋毁他们了。”
张翼看着父亲张峰,内心感慨父亲还是原来那个父亲,除了改娶接受不了,但是心肠那是非常好的!
次日,太阳刚从东方跃出,孙逸飞便领着数十侍从,犹如滔滔江水般洋洋洒洒,奔赴陈明礼府上。车马行驶间,天罡门季长老似玉仙般安坐车内,孙逸飞则一直肃然站在他的身旁,口中带着谦逊和敬意“季长老,这件事还需费神了。我已经将府中的金银送往约定之地,虽说这些只是俗世间的瑟瑟之物,算是一点微薄的表示。”
季立刚闭目凝神,波澜不惊的声音中有丝不快“不要和我谈钱……我们叔侄之间谈的是缘,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
话罢,他慢慢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孙逸飞一眼,又问“你说,陈明礼的女儿,知道父亲死了,会有多难过?更何况,陈明礼是你的老师……你这心肠是跟谁学的?”
孙逸飞犹如孺子牛般顺从地回答“我父亲说过只要陈明礼一走,他便不再反对我和陈梦萍交往,小侄儿自然是尊师重道的,只是陈明礼顽固不化,小侄儿才走投无路……”
季立刚听后,不由得笑出声“魏明史那派人都是嗜血如命的酷吏,唉……你们这些凡人的情爱之事,真是让我这个老鬼羡慕啊。”
到达陈明礼府邸之后,陈明礼与女儿陈梦萍已经在府门外恭候多时。季立刚自是不会走下马车,孙逸飞则扬眉向二人行了一礼,大步走到陈明礼面前。“先生,请上车。”
孙逸飞谦和有礼,顺着马车的方向伸出手,邀请道。陈明礼点了点头,登上了马车。
陈梦萍颇为忧心地问道,“逸飞,我父亲这几日病情又加重了……那位季仙长真有办法吗?”
孙逸飞深深地看了陈梦萍一眼,“梦萍,你知道我的,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先生是你的父亲,我肯定肝脑涂地要将先生救治好!”
陈梦萍微微一笑,感激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张峰的官轿在府门口落下,他从轿中走了出来。二人见是张峰,连忙行礼。张峰对陈梦萍说道,“萍儿,你父亲走了吗?”
陈梦萍回答道,“干爹……刚走。”
张峰叹了口气,“我说早点过来能送他一程,却还是没赶上。”
孙逸飞接话道,“张大人,这……”他指了指陈梦萍和张峰二人。
张峰明白他的疑惑,解释道,“哦……那个啊,我昨日认了梦萍做干女儿,逸飞啊,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他深深地看了孙逸飞和陈梦萍一眼。
孙逸飞当场石化,张开嘴,就像是被人塞了只鸭子进嘴的模样,不知所措,半天无法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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