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饭后,他照例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散步,脑中想着事,不由地走到了树林深处。很快,他察觉自己被盯上了,便装作不知情,准备绕一绕盯梢的。谁料这几人却是急性子,不待袁玖有下一步动作,就都跳了出来。事已至此,只好开打。好在人数不多,只有三个。袁玖想他们一定是分批寻找他的下落,这三人也是烈女事已至此,孟散话不多说,直接扣住暴怒不堪的秦虹瑶手腕,转身便走。秦虹瑶一愣,话被掖回去大半,并不坚决地挣了两下,脚下早随孟散的步子走出几米开外。“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孟散步伐很快,秦虹瑶不是跟不上,而是不愿跟,周围一片旷野,看不到头的样子。孟散也确实没有目的地,只想先带她离开,随便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再做打算。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遇见间破庙,推门进去,孟散松手,两人各立一端。秦虹瑶暗暗揉抚被捏痛的手腕,偷眼看孟散,那家伙仍是没表情,一脸要死不活。“你拉我来这里究竟做什么?”孟散就地坐下,“你过来,我与你说实情。”秦虹瑶顿觉意外,犹豫了一下,仍是在孟散身边坐了。“此事说来话长,我倒有事要先问你,怎么突然之间,你会在此地出现?”秦虹瑶低着头,由于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脸上也未上妆,比以往打扮雍容华贵的时候显得瘦小清秀,这样看去,倒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况且孟散问起的这个问题,更让她添了几分委屈。她摆弄起地上的稻草,低声道:“你不是叫我查袁玖的下落么,手下人一有消息,我便命人通知你,但怕你事情缠身顾不上,便亲自带人过来,想帮你把袁玖看住。今日在林中遇见他,原想以一敌三有得一拼,侥幸的话,无论是伤了他或者擒住他,都算为你分忧。”孟散心下一叹,有些不敢看身旁的女子,她为自己,确实考虑良多。而自己也是收到她的消息后立即赶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秦虹瑶继而凄凉地叹了口气,“不过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不仅折了两名手下,还给你帮了倒忙。”孟散无地自容,也不知往下该如何接话,便继续沉默,只听得秦虹瑶划拉稻草弄得沙沙响,空旷的庙里偶尔有些若有若无的回声,气氛越发尴尬。等他好容易抛开这些,准备把事情细说时,却被秦虹瑶抢了先。“好了,该你说了。”看来她心中也经过了一番挣扎,这才缓过劲儿来。这故事很长,该从何说起呢?孟散想了想,仿佛骑着马来回漫步一条悠长的花溪小径,曾经看过的品过的却有些模糊的花儿再次出现,才发觉记忆不仅不是模糊,最初的感官反而更强烈了。想起袁玖从前风流调笑的神情和玩世不恭的姿态,那把无论四季冷暖都摇在手中的折扇,那半真半假的笑意,孟散仿佛堕入一张暖香的温床,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秦虹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奇怪地朝他看去,孟散顿觉失态,连忙故作镇定。也罢,回忆只能停在这里,其后炼狱般的腥风血雨,实在不忍,更不敢涉足。孟散将拳头握了握,“实不相瞒,我并非马浅夕,真正的古门马浅夕,两年多前已死于我剑下。”秦虹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向孟散,本能地后退半步,面露震惊,还有几分惧色。“那你究竟是谁?”“我……”孟散一顿,继而抬起头,直视秦虹瑶双眼,“我是常教教主的贴身侍卫,孟散。”没什么不好面对的,身为袁玖的贴身侍卫,被袁玖认可,是他今生最荣耀的事。秦虹瑶脑中嗡嗡直响,眼前的人由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许多个,左右晃个不停。她以为自己会晕厥过去,可最后却发现,承受能力比想象得要好很多。她竟又按孟散的意思乖乖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他从头讲述整个故事,期间一言不发,只是越来越觉得脑袋重,不想见人,便双手交叠搭在曲起的腿上,头也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