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他会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吴海从牌堆里抬起头,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任江,这么为难一个侍应生,太过了。这个侍应生哪里惹了他,能让从来跟小气沾不上边的任江失态?可任江浑然不觉,当兰乔半蹲半跪在脚边给他捶腿的时候,他心情好极了。兰乔捶腿捶到牌局结束,几乎浑身都麻了。任江起来伸个懒腰,男孩期待地望着他,希望他今夜留下来。可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忙于收拾包厢的兰乔——瘦削有弹性的腰身、修长的双腿让他意动神摇,包裹在禁欲制服下的身体具有怎样的诱惑力,他最清楚不过。一把火从身体中心燃起,任江推开缠人的男孩,到走廊上边吹风边抽烟。清醒了一些后,回想起刚才为难兰乔的情景,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他亲手做出的事情。多么可笑,多么矫情,多么……丢脸。狠狠按下烟蒂,烦躁地去洗手间冲脸,一推门,偏偏遇见正在洗手台前整理衣服的兰乔。任江嗓子眼里冷哼一声,一步跨进来甩上门,一派居高临下的架势。可惜他高傲的自尊在兰乔面前只是一坨屎,兰乔目不斜视,铺平了袖口,径直往出走。任江内心翻腾,将之前包厢里输掉的信心又捡回来,他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么一个男人?!紧攥住兰乔的手腕,转身前逼一步,大力将兰乔按在墙上。兰乔毫不反抗,长睫掩盖下,他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得意——就知道任江会这么做,甚至说,他是故意站在这里等着他这么做的。“为什么你会在gn?”任江气势凌人,逼问。兰乔像是不想回答,半晌后在肩头掌力加重的威胁下,才低声吐出两个字:“赚钱。”“什么?”“赚钱,”兰乔不耐烦地解释,“我不像你,不赚钱吃什么?”任江顿了一下,噗一声嘲笑:“要赚钱什么地方不行,偏偏来这里?玩了命地堵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千万别说,你是因为喜欢……”“如果我说是呢?”兰乔抬起头,满意地看着任江的表情从惊讶转为不理解,再变成愤怒,“如果我说,我就是喜欢你呢?”反客为主,他悄然握住了任江的手臂。任江不是没听过表白,而是不屑于任何表白。可这一次,这个萍水相逢名叫兰乔的男人,不是多么认真的语气,却成功地撩动了他的心。脸有些烫,自欺欺人地以为是室内温度过高的原因,他做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说:“你简直有病。”兰乔不怒反笑:“喜欢你就是有病,那你是什么?”任江一愣,怒火烧至顶点。一把揪住兰乔的领子,手一推,兰乔的头撞上墙壁,两眼发黑。恍惚间脖子上的创可贴被撕掉,任江的身体快速挤过来,兰乔头还昏着,就听任江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一个送上门来找操的,装什么清高?”他继续压低身体,“告诉你,我能咬你一次,就能咬你第二次。”埋下头,在淡淡的古龙水香气中,任江毫不怜惜将利牙又一次刺入兰乔的脖颈。撕咬的位置就在上次的牙印旁边,不知他是不是想把这里弄成个人陈列展。颈边皮肤脆弱,兰乔痛苦地忍耐着,如果说之前他还以玩笑的态度看待任江的行为,那么现在,则是真生气了。两手推搡着任江的钳制,他怒骂道:“你属狗的吗……”任江动作一顿,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淹没,将兰乔当成出气筒,狠狠地蹂躏。无论是身体力量还是调情手段,任江都更胜一筹,借着酒劲三下两下扯开兰乔的皮带将手伸进去,分开两腿手指狠狠刺入,兰乔痛得脸色青白。接着他身体一僵,突然猛推任江一把,任江不防一个踉跄,只见兰乔五官紧绷、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绕过他快步冲到隔间里,俯身吐了起来。任江粗喘,木然站着,半晌没反应过来。隔间门没关,兰乔跪在地上边咳边吐,撕心裂肺,颤抖不止的脊背更让他显得虚弱无比。任江全身紧绷的力量逐渐松懈,眉头皱起,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种名为恻隐之心的东西。自己恶心到他了?不对啊,那天他明明被上得很投入;那是在卫生间做这种事恶心到他了?“任江?”门口突来一声疑问,竟是吴海推开了门。他并没有进来,这暧昧而诡异的情景,让他坐实了对这两人的猜测。“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你什么时候回家?”兰乔呕吐渐止,扶着门板摇摇晃晃站起来,背身用纸巾擦嘴。“你呢?”任江反问。“我这就回家,明天还上班呢。”看着兰乔就要出来了,任江大声说:“我不回,今天那孩子我还没玩够呢。”“啊?”吴海吃了一惊,兰乔不知道,他却很清楚,任江解决个人问题都是找合适的人419,还从来没真正意义地“嫖”过,今天这历史性的改变……他不禁又多看了兰乔两眼。任江拉着吴海走了,给经理打电话安排一切的对话尽数传进兰乔耳朵里,他撑着洗手台,头上直冒虚汗,连生气的劲头都提不起来。孩子的这个爸爸,还必须不断地收服,不断地调教。第一次嫖的经历说不上坏,但也绝对不算好。匆忙办完事,任江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抽烟。男孩是个雏,这回恰逢他心情不好,现已被折腾得不顾职责睡了过去。任江不怪他,因为他只是个出现在错误时间的可怜炮灰。越抽烟越清醒,他呆不住了。穿上衣服起来,刚一开门就像见了鬼,又像门板是块烫手的烙铁,下意识地就大力送了回去,发出一声巨响。心猛然砰砰跳了起来,兰乔居然就守在门外……他抱臂靠墙站着,闭着眼睛,不知是真迷糊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因为这声巨响,床上的男孩醒了,揉揉眼睛不明就里;半昏睡状态的兰乔也醒了,稍微一动脑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后他满意地微笑起来。任江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关门?他有必要害怕么?狗屎般的霸气熊熊燃起,他将外套潇洒地往肩上一搭,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守夜的兰乔站直身体,还是那句话:“任少,有什么需要吗?”任江不看他,皮鞋在走廊的地毯上发出闷响,他掏出手机,一字一顿,“李经理,如果你打算继续用那名叫兰乔的侍应生,那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光顾gn。”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和晚上各还有一更呦~~~狂犬攻被整得完全没脾气嘛哈哈!☆、第四个夜晚任江没回家,而是又去洗浴部,泡澡按摩到大清早,临走时遇上下夜班的李经理。“任少,昨晚刚撂下您的电话,那个兰乔就自己辞职了,速度快得很,工资都没结,”李经理一脸谄媚,“所以今后嘿嘿……咱们gn还是时刻恭候您的大驾!”任江突然停下脚步,脸上显出一片肃杀,“工资是他自己不要,还是你们没给?”正说到好处的李经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舌头就赶紧打了个结,“他、他自己没要……”任江阴晴不定的脸色僵了一会儿,半晌后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嗯”,径自走了。李经理站在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的任江很可怕,可明明是他要赶人走的,怎么还对工资这么执着?那个兰乔应聘时就说是任江的关系,他虽不明真假,但先收下肯定是没错的。昨晚特意安排兰乔去服务任江的包厢也是想探探他的身份,结果证明他们确实是认识。但似乎……不仅是认识,而且是有仇。深深地叹口气,这行不好混啊,今后还得加倍把任二少伺候好了。兰乔今天是白班,还没到办公室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传出来,弄得他这个浑身写着不愉快的人怕破坏气氛,都不好意思进去。“兰医师!你来啦!”一个皮肤白净长着张娃娃脸留着棕色短发齐刘海的年轻男人冲门口的他挥手,笑得一脸灿烂。“童蒙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养胎?”被那快乐的声音感染,兰乔郁闷少了些,也笑着打招呼。童蒙眯着笑眼摸了摸自己高挺的肚皮,“在家无聊,过来跟大家说说话,心情好多了!”“你家那位不管你?”兰乔在办公桌前坐下,跟准备下夜班的简宁交接工作。“他?”童蒙一脸骄傲,“他现在什么都听我的!”“是么,真是幸福。”童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兰乔略显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童蒙与科室的其他护士杜攸等人开心地聊着,突然很羡慕。童蒙也是科里的护士,没心没肺的,活脱脱一只开心果,是科里年龄最小的,却是最早结婚的,而且很快就怀了孩子,现在已经七个来月了。耳畔的欢声笑语仿佛将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打开病历夹,准备安排今天的工作,可没看几行字就开始头晕。最近他只要不上班就去围堵任江,睡觉少得可怜,吃喝上更是不在意,单用灵力培育胎儿,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看来,必须把拿下任江的计划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