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耍心眼子,你格斗的能耐老子知道,想骗老子给你松绑,没门!”男人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甩门走了。没再塞上他的嘴,门没上锁,甚至还留着一道缝隙,显然这该死的李涛是不怕他喊,更是笃定这个院子不会有人来的。他不清楚李涛绑他的目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破劫(上)天色逐渐陷入黑暗,李涛没再回来。似乎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会喘气的活人。尽管厢房里爬满了壁虎,还是有成群的蚊子抵抗不住鲜美血液的诱惑,冒着生命危险飞进来,争先恐后的亲吻他的脸、脖颈和手。夏建辉只能时不时的在地上蹭着动弹一下,以驱赶钉在他身上的蚊子。人类已经阻止不了我变身杰克苏了。老子真是魅力无穷啊,都能苏到跨越物种了。特么的,这群公母蚊子对老子这森森的爱啊,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蚊子,饥饿,寒冷,困顿以及忍到极致的生理问题都成了他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然而,显然,李涛再渣,也没白在部队上混,没白在道上蹦跶,绑人的手法堪称一流。他想尽办法,依旧没能挣脱捆绑他的绳子。所以,电视剧里那些随便扭两下手腕,在什么椅子腿上随意蹭蹭,就能挣脱束缚的情节都特么是扯淡啊!该死的宿命大神,别光扔蚊子了,也扔个人来吧!有人他才有可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夏建辉躺在地上,边默默地祈祷着,边漫无边际的脑补自嘲,免得太困在这冰冷的地上睡死过去。此时,他需要清醒,需要尽可能的防止自己生病,需要把身体维持在尽可能好的状态。夏建辉安静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只伺机捕猎的豹子,耐心的等待着猎物上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的天色逐渐泛白,夏建辉神情依然平静,未露半分焦躁。听到院门响动,院子里传来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他甚至弯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胖胖的身影从门外路过,并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夏建辉努力地踹脚边如同埃菲尔斜塔似的一堆木柴,四五下之后,如愿以偿的看着柴堆倒塌,砸在他身上和地上,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乱响。走过的人影又倒退回来,如他期待的那般推开了门,把大胖身子挤进了厢房。“吓!”自家厢房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大活人,胖老头被吓了一跳,“夏……夏什么来着,你咋在这儿?”“李叔,帮我解开绳子行么?”夏建辉语调平稳,不抱希望的请求,“我想去厕所。”“你是想让我放了你吧?”李渣他爹从惊吓中回神,眼珠转了转,搓着手指问,“有啥好处?”“如果李叔真放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李叔。”夏建辉真诚的许诺,却不小心戳中了李渣他爹某根神经,“一定?老子可没那么傻,还相信你们姓夏的说的屁话!”“哼,想让老子放了你,等着吧!”李渣他爹转身出去,又折回来搜了一遍夏建辉身上,这才骂骂咧咧的彻底离开了厢房。胖老头回了墙皮漆黑,四处漏风的正房,摸出黑不溜秋的绿屏小手机拨了个号码:“你他妈的疯了?玩儿绑架,还绑架夏建辉,你不知道他姐嫁给柳少风他那个宝贝弟弟了么?”“啥?”胖老头错愕,怒气敛净,目光闪烁着贪婪,“你说真的?”破手机音量不小,从听筒里漏出李涛得意的声音:“真的,昨天我姑约他在那婆娘开的农家乐见面,用夏建煌的继承权劝他帮忙说服夏建煌娶董欣。”“成了么?”“那肯定成了啊,他又不是傻子,谁不稀罕钱啊?昨天下午我就在隔壁包间听着来着,一点吵闹的动静都没有。”“成了你还绑他?你姑让的?”“不是,我姑还不知道,等事成了再跟她邀功。我说,你可千万别给他松绑啊,你可收拾不了他,别让他给跑了。”“知道,你绑他干啥?跟你姑有啥关系?”“前天夏建煌说囧三到处找我清赌债呢,那婆娘把钱看得死死的,我哪有钱还啊,绑了他勒索一笔,先还了赌债再说。”“你胆子忒大了,玩儿绑架,别到最后赌债没还成,再被条子逮了,他姐夫可是警察。”“哼哼,打电话用变声器,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怕啥的,至于他,爸,他要是回不去的话,夏家那财产指定还得是夏建煌的,到时候有我姑在,能亏待的了咱们?”“这……”“行了,等我赌完这把回去再跟你细说……哎?你啥时候站我背后的,吓我一跳,我这就回去,跑不了……”知道李涛身边有人,说话不方便,李渣他爹挂了电话,抹了把大胖脸,拎着个马扎又去了关夏建辉的厢房。他要看着即将带给他们父子无数财富的肉票,等儿子回来。清晨6:43。大街上往来行人最多的时候,一通电话从滦北市某个公用电话亭打到了夏来金的手机上。金属般的声音,阴森的语调,赤裸裸的威胁勒索,骇的夏来金手中的油条豆浆撒了一地,险些出了车祸。急匆匆的赶回家,拦住打算送雨新去幼儿园的银子妈妈,三步并一步的冲进小狼崽子的卧室:“小煌,醒醒,你哥出事儿了。”“啥?”小狼崽子昨晚有应酬,凌晨两点到家,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并不知道夏建辉彻夜未归,所以,冷不丁听夏来金这么说,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狼崽子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我哥咋了?”夏建辉铁青着脸:“刚才接着个勒索电话,说你哥在他手上,让我准备500万等他指示,不准报警。”“艹!”小狼崽子噌的从床上跳下来,“昨天小灰不在家?”“一晚上没回来。”“我……”小狼崽子硬生生的憋住破口而出的粗口,瞪着通红的眼睛,如同一只暴怒的小狮子,“他没回来咋不告诉我?等人家勒索电话打过来才知道人丢了!”“他以前也经常不回家,谁知道……”“那能一样么?以前不回家都是跟我在一块儿……”小狼崽子狠狠的撸了把自己的刺猬头,“都怪我,我他妈避啥嫌啊,回来就该去他屋看看的,能听出是谁么?这他妈的指定是熟人干的,生人绑不走小灰。”“用了变声器。”夏来金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最近生意上得罪啥人没?”“没……”“小辉咋了?”银子妈妈追着来到小狼崽子门口,听到了个话音,抓着夏来金的胳膊,“小辉出啥事儿了?是不是又是你惹的祸?啊?夏来金,你说话呀!”“妈,你别急……”小狼崽子分开银子妈妈和夏来金,把银子妈妈按在床上,“你这么逼问我爸也没用……”“我不问他问谁?问你?反正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不祸害死我儿子就不甘心……”银子妈妈流着眼泪,口不择言,“我知道,我儿子没了就和你心意了……”“妈!我肯定把小灰找回来,他要是真没了,我不独活。”一句发自肺腑的承诺,嗖然止住了银子妈妈哭闹的声音,呆愣的看着小狼崽子,小狼崽子轻轻抹掉银子妈妈脸颊的泪痕,“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小灰有事儿,爸,先报警。”“不行!”银子妈妈从触动中回神,“不能报警。”生怕报警后,夏建辉会被撕票,银子妈妈死命拦着不准报警。无奈之家,小狼崽子只能偷偷给柳少晨去了个电话,说了详细情况,随后又联系柳少风,陈子炯,跟他俩也通了气。其实,小狼崽子心底,也更相信柳少风和陈子炯的能力。倒不是他觉得刑警无能,只是觉得他们条条框框太多,不如柳少风和陈子炯他们行事……灵活。而且,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极有可能是柳少风他们先一步找到小灰。或许,他的心本来就更加靠近黑暗。不管怎么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寻找小灰的途径。问过夏建辉单位的同事,知道小灰昨天下午三点多就离开了单位,小狼崽子拧着眉登陆了移动网上营业厅,查询了夏建辉昨天的通话记录。本月详单最后一条:话单类型:被叫对方号码:138xxxxxxxx话单产生地:本地通话开始时间05-0515:32:47通话时长:57秒……他从没发现,这个号码原来可以如此的刺眼。紧紧的握着鼠标,又仔细扫了一遍通话详单和短信详单,他不得不承认,昨天下午小灰消失之前最后联系人就是他那亲妈。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气,关了网页,避开夏来金和银子妈妈,躲到露台上,小狼崽子破劫(下)“小煌?”温柔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喜悦,小狼崽子听到这道声音不自觉地抿了下唇,英俊的脸上透着隐怒,低声问,“你昨天找过小灰?”“嗯。”温柔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淡,“怎么,约他喝杯茶也不行?”“小灰跟你见面了?在哪儿?”“北郊的五谷丰登。”冷淡的话语转而变得尖锐,“我不过约他见一面,你就这么咄咄逼人的追问,还当我是你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