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
夜墨恨恨地骂了几句,像是累了,拉着我在死胖子旁边坐下,抓过他的酒坛灌了两口,沉下声音:“你若真放不下,我现在就去帮你把她抢过来,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就不信她不给你当老婆!”
和尚躺着装死,不吭声。
我叹了口气,明白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枕着他软绵绵的大肚子仰卧,望着头顶上方自在游荡的五彩鱼群,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有所不甘:“胖子啊,你费了那么大的劲,难道就真的只为了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拜天地,入洞房么?”
无痴仍是不语不动,在我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开始打鼾之际,终于出声,敛了惯有的油腔滑调,话音中竟是久未得闻的温和清朗,含决绝几许:“别无所求。”
夜墨猛地跳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正想发飙,珊瑚丛的枝桠间忽地伸过一只钳子,夹了他的衣领就往外拽:“我都忙得八脚朝天了,你还敢在这儿躲懒!作死讨打是不是?”
于是我和无痴便一起目送着一身短打店小二装束的夜墨,就这么被一只大海蟹给倒拖着一路横行,转了个弯儿不见了。
他那混杂着震惊愤怒委屈无措的小脸,必将在我们心中永垂不朽……
无痴幸灾乐祸地挠挠光头:“这小子不是最臭美的吗,今儿个怎么愿意打扮成那样?”
“为了验证他就算披条麻袋也是个风华无双的存在。”我伸个懒腰信口胡诌:“可惜在螃蟹的眼中,他的腿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就算脱光了裸奔也毫无美感。”
“……”
上山入海的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我觉得有些困,便翻了个身搂着大和尚的水桶腰决定先睡一觉,让他观礼前喊醒我。
结果没想到死胖子这么没义气,居然不知何时不声不响的丢下我就遁了。果然出家人不打诳语什么的到了他这儿就是草泥马脚下的浮云……
看在他今天就是一枚炮灰男配的悲惨份儿上,我一边安慰自己不生气一边活动着被膈得到处酸痛的胳膊腿保持着愉悦的心情慢慢晃了出去。
宾客似是比之前又多了不少,感觉到处都挤得黑压压一片,乌泱泱的各色种族大聚会看得我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不知夜墨被抓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帮佣,我希望是厨房,因为我好像有点饿了。
观察了一下地形,随便选了个瞧上去略微清净点儿的方向,但愿能撞大运找到那个被螃蟹给劫持了的倒霉妖。
龙宫的景致很是不错,这么多年来,我虽跟着夜墨满三界的到处乱窜,却还是头一回来到这极北之地的万丈海底,只觉哪儿瞧着都挺新鲜。于是走走停停,一不小心就失了原定的方位,只好漫无目的乱逛。
不知不觉至一寒冰雕就的处所,抬眼望,晶莹剔透的亭阁中,有一白衣胜雪的身影立于其间,身量瘦削,眉目清俊。
举手扶栏,似被美景所动,抿唇浅笑,眼角轻弯,竟是说不出的温润清雅。
我正蹲在一边偷窥得色心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煞风景的爆喝:“臭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挖挖耳朵,看着一脸杀气冲过来的落拓汉子,我不禁慨叹:“都八百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幅烂酒鬼德性?”
作者有话要说:神仙出场!
☆、(修)
(5)
我是一只妖怪,却被一只神仙养大,此事说来确是有点儿诡异得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