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殿内,只见嘉和帝一脸怒气的坐在上面,眼睛正盯着,跪在底下衣衫散乱的两个嫔妃。
沈蕴卿请了安,嘉和帝也只是点点头,让她免礼。
站直了身子,趁机看一眼两个当事人,只见萧贵妃的头发也散了,裙摆上全是泥渍,手臂上似乎还有一道道的红印。
而淑妃也好不到哪里去,披帛已经飞到大殿的角落里,钗环不整,衣领被生生的拉下一块来,露出脖子上的血痕。
看情况,两个人是领着手下的人,进行过群殴的。
这笑话真真的闹大了,也怪不得皇帝那张脸黑的如铁锅一般。
“好好的,淑妃娘娘与贵嫔娘娘,怎么如此的狼狈啊?”沈蕴卿皱着眉,似乎很是担心的样子。
皇帝努力克制情绪,半天才从嘴缝中挤出一句话:“让她们自己说!”
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妃子,怎么会自己开口呢。
魏贵嫔跪在一旁,赶紧解释道:“今天早上,如同往常一般听取六宫诸事。只是来的时候,就见两位姐姐脸色都不太好。说到进入冬月,应该发放炭火的时候。淑妃姐姐说,今年闰月,天气不似往年一样冷,倒是可以缓缓,也可以节省些费用。贵嫔姐姐似乎不太同意,说人不抗冻。淑妃姐姐却说,不是人不抗冻,恐怕是花吧。贵嫔姐姐就说不是,结果两位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
沈蕴卿在旁边听着一直想笑,如果不是看到皇帝那张黑压压的脸,早就大笑出声了。现在她只能忍着,憋着,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
皇帝进来的时候,他的两位妃子还在互相撕扯,那场面真是不能让人直视啊。喝停了她们,只顾着生气,还没有问及根由。
这会儿听魏贵嫔一说,便道:“什么花?能让她们两个这样不顾廉耻?”
“好像,是,是几盆菊花。”魏贵嫔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萧贵嫔,你说!”皇帝显然是动了大怒,一张嘴紧紧的抿着,此刻,手拍座椅,指着萧贵嫔让她说事情的经过。
那萧贵嫔一直跋扈惯了,可也没有这么下手与人厮打到一起的时候,见皇帝生了大气,也只得道:“淑妃说,昨天花房送给我的菊花是香山雏凤,而她的是粉毛菊,她就说花房的人看不起她,说我要……要……”
“要怎么样?”皇帝狠狠的问道。
“要当皇后!”
淑妃哪里肯让她把这事望自己的身上扣,赶忙道:“皇上,萧贵嫔她胡说啊。根本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说!”皇帝已经很没有了耐心,这皇后才病了几天,这些人就如此的让他不省心,连领着下人打架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臣妾说闰月,可以晚点笼火盆,节省开支。萧贵嫔她不让,说,说我的花是野花,不怕冻,她的香山雏凤,是名贵的大红花,耐不得风雨。陛下,您说,这花重要还是节省开支重要啊?”
“你胡说!”萧贵嫔直指淑妃道。
淑妃也不甘示弱:“你才胡说呢。”
沈蕴卿抬眸看嘉和帝,只见他眉头簇的死紧,一句怒吼:“够了,你们俩个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瞬间,鸦雀无声。
不过是几株菊花罢了,其中的原因,皇帝一想也明白的差不多。
香山雏凤,很明显带凤的花,一般是大红色的。而粉毛菊,显而易见,是个粉色花。
红色,正室所用。粉色,侧室、妾所用。
两个人就为了这么个菊花,大打出手,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啊。
嘉和帝只觉的心中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又想起,这段时间萧天庭不断的上折子,说什么内廷主位,他对萧贵嫔的心思就又多了一层厌恶。
难道,她就这么想当皇后吗?
不要说他与皇后还是伉俪情深,就是皇后有什么不测,他也不会再立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