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脑海中就浮现出那晚,他杀气凛冽的站在那个刺客身后,一剑刺穿刺客脊梁的那种寒冷至极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的剑快,此刻的自己也早早丧命在那个刺客刀下了。
夜风簌簌,他执意送到凤梧宫外,那晚的记忆因为当时的害怕,在现在想来已经开始模糊,唯独深刻的,就是他一身黑衣的站在凤梧宫门外,直到宫门关闭,不见他桀骜的身影。
手微微的蜷起,纸张在手心中发生淡淡的摩擦声,硬硬的扎着掌心娇嫩的肌肤。
既然刺客不是出自萧贵嫔之手,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在背后想要她的性命吗?
细想下去也不得要领,沈蕴卿吩咐点上火盆,将那张小小巧巧的纸,焚烧在火蛇之中。
“姐姐。在想什么呢?”陈桐文在旁边轻轻的喊着。
沈蕴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走神,笑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哦。”陈桐文点头。
天一日冷过一日,外面霜打红叶,在凌烈的秋风中开始坠落。
凤梧宫中,因为皇后病着的缘故,满屋子的药香,倒也觉的温暖。
陈桐文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大家闺秀的东西学的都不是太好,唯独一样,可以与沈蕴卿相提并论的就是棋艺。
她的棋是跟着陈老将军学的,有着一种沙场壮阔的磅薄气势,大开大合中又暗暗隐藏杀机,连沈蕴卿几次都差点败在她的手下。
这一日,两人又对上一局,沈蕴卿以三子险胜,笑道:“原来你是个巾帼将军啊。”
“姐姐取笑我了,姐姐的棋看似出其不争,稳中求胜,实则机敏灵活,常常能在被动之中,悄无声息的反客为主,让人出其不意。我还是甘拜下风了。”
沈蕴卿道:“你这棋路,到与一个人很是相似呢。”
“谁?”
“沈煜啊,他的棋路是跟随老师傅学的,也是这种沙场点将的气势,说不定你们还师承一脉呢。”
“姐姐说的我心痒,到想和六皇子切磋切磋了。”
一语未了,只听一道男声随着弹墨门帘一动,传了进来:“谁要与本皇子切磋啊?”
沈蕴卿定睛一瞧,只见沈煜没着皇子衣衫,倒是一身墨绿长服,万千长发用玉簪别在头顶,狭眸轻轻的挑着,眼光略带喜气的扫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是不能背后说人的。”沈蕴卿笑道。
沈煜进来,见还有一个小姑娘,粉面桃腮的赶紧从炕上站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眨着望向自己。
他是第一次见陈桐文,不免“咦”了一声:“有外客?”
沈蕴卿将手中的棋子哗啦一下放到棋盒中,笑道:“这是二皇姐家的陈小姐。”
沈煜听说是陈家小姐,便知道说的是陈桐文,笑道:“在下不知道陈家小姐,莽撞了。”
陈桐文的大眼睛微微一转,带着微微的害羞之色,却也没有寻常小姐的矫作之态:“见过六皇子。”
沈蕴卿接着道:“看过母后了?”
“嗯,刚从正殿出来,听说皇姐在这边,就赶过来瞧一瞧。皇姐刚才夸谁的棋艺好呢?”沈煜坐下,笑着问道。
沈蕴卿道:“还能夸谁啊,自然是你了。刚才与陈小姐下棋,见她的布局与你的很是相似,就说了起来,谁知前脚没有说完,后脚你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