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怀文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们先和他们碰头,再去地道商量对策,鬼子人不少,需要老百姓为他们烧锅做饭,短时间内不会再出事。”
云楚又抿唇,迟疑道:“我刚刚看到鬼子少尉领着人离开了,不知为了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杜怀文面色微变,不过眼下他们担心也无济于事,该来的躲不掉,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和其他同志汇合,以免夜长梦多。
他当机立断做了决策:“先去找其他同志。”
云楚又颔,看杜怀文已经轻车熟路往巡捕房去了,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缭绕的烟雾,以及小鬼子不间歇的怒骂,忍不住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她的力量卡大概还有四十分钟的时效,就这么浪费了,也怪心疼的。
不过,她也知道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什么大局,这个关头还是得和组织紧密联系,听组织指挥,然后带着宋桂英,安然无恙离开安平县,把剧情推入正轨。
巡捕房就在街角,外头筑着铁门,不过此时那里已经有两个鬼子哨兵在站岗了。
杜怀文眉头紧锁,握着枪杆的手都有些白:“巡捕房已经被围了,不知道同志们是否已经被困其中,还是他们藏在了其他地方。”
云楚又抿唇,显得有些局促,开始后悔没在分开时和冷烽他们约定好地点了。
如今安平县到处都是鬼子的哨兵,只怕他们一露面就会被枪杀。
蓦的,一道十分细微的鸟叫声在缭绕的烟雾中响起。
杜怀文十分警觉,倏然转身,枪口对准了烟雾,还不忘行至云楚又身前,把人挡在身后,这个举措令身后的云楚又眸光微闪,紧绷的神情略有松动。
虽然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战乱年代,但有宋桂英不由分说的爱,霍湛的帮助叮嘱,以及梁满仓和杜怀文的护持,这些都让她如浮萍一般的心境落到了实处。
烟雾里,有一个熟悉的瓜兮兮的声音响起:“别,别开枪,云同志,是我。”
云楚又怔了一下,轻声道:“梁满仓?”
下一刻,一个人影一手捂着口鼻,一手高举做投降姿势,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一看到梁满仓,云楚又松了口气,总算冷烽是个有人情味的,知道留下人照应她。
云楚又与神情警觉防备的杜怀文道:“同志,这位是梁满仓,是烽火小队的队员,他应该就是来接应我的。”
闻言,杜怀文尚没有开口,梁满仓便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来接云同志的。不过,这位同志又是什么人?自己人?”
话说到最后,梁满仓眼睛已经亮堂的和五百瓦的灯泡一样了。
杜怀文皱眉,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云楚又一眼,心里对这素未谋面的烽火小队生出了些许迟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队伍,才能组织起这些性情各异的同志?
云楚又忽视掉杜怀文古怪的目光,看向梁满仓:“冷烽呢?”
梁满仓从杜怀文身上收回好奇,警惕地往墙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队长和雷虎他们藏在王记纱庄里,鬼子追的紧,只那里守备没那么森严。”
杜怀文一听这话,霍然变色:“王记纱庄?遭了!”
梁满仓被他吓了一跳:“咋,咋了?有啥问题?”
云楚又也看向杜怀文,虽然不解,但后者应该是常年待在安平县的老革命,对县城里的状况比他们清楚,看样子这王记纱庄不是个什么好去处。
果不其然,杜怀文沉声道:“王记纱庄的掌柜王全福,战前当过侦察兵,后来瘸了腿才回乡当商人的,但凡有些蛛丝马迹,他一定能觉察出来,万一……”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云楚又和梁满仓都明白。
梁满仓性子急,忙道:“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得回去和队长他们报信!”
云楚又抿了抿唇,眉头紧皱:“来不及了。”
梁满仓准备离开时忍不住趔趄了一下,脊背都在抖,一张脸白的和纸一样:“不是,云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胆子可小了,你可千万别吓唬我!”
云楚又抿了抿嘴角,沉声道:“刚刚鬼子少尉不知得到什么消息,离开了,离开时面带喜色,我猜测,应该是安平县有人出卖了冷烽他们,亦或者……”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杜怀文:“亦或者,是出卖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