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赵竑,这一刻真是混蛋玩意,特接气。
“赵竑,你……粗言秽语……你真是不……不可理喻!”
赵汝述气的直哆嗦,额头青筋暴怒,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来。
“赵汝述,你个老匹夫,你也配姓赵?你这个赵氏的败类!我都因你而觉得姓赵为耻!你怎么不去姓史啊?你怎么不死啊?”
赵竑怒声骂道,指着整个刑部大堂的官员,声音提高了八度。
“明我就会参你一本,参你们刑部一本。未经旨意,私自抓捕百姓,侵夺百姓财物,你们是什么刑部?执的那朝律法?我告诉你们,刘克庄、陈起、曾极他们,都是我赵竑的朋友。他们任何一个人,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赵竑绝不会放过你们!”
反正赵扩不上朝,史弥远又能拿自己怎样?今就好好在这里把疯,打击一下这些恶犬,把葛洪这老油条逼出来。
拿赵汝述当挡箭牌,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吗?
“赵竑,悉听尊便!你不要在刑部放肆,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马上给我滚!”
满堂刑部官员唯唯诺诺,满脸赔笑,赵汝述五内欲焚,大声怒喊了起来。
他做的是阴事,底气不足,只想赵竑赶紧离开。
“要我滚?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人间!”
赵竑难以忍耐,上前一步,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下,赵汝述后退半步,捂着脸,指着赵竑,嘴唇哆嗦。
“赵……竑,你敢打……老夫!”
满堂的官员都是瞪大了眼睛,就连杨意,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看着赵竑。
这个家伙,今怎么这样暴烈?
“打你?踏马的刀在哪里,我要杀了你这无耻的老贼,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赵竑左右观看,直奔大堂门口的衙役,看样子就要抢刀。
两个衙役惊慌失措,来不及对眼色,撒腿就向堂外跑去。堂中的刑部官员不敢再做观客,赶紧纷纷上前,把赵竑紧紧抱住。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
“太子殿下,殿下,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
官员们纷纷劝慰,死死拉住赵竑,生怕他狂怒,真杀了赵汝述。
赵宋皇室子孙在刑部大堂自相残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在场官员,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赵汝述脸色煞白,被两个官员拉着,颤颤巍巍逃向了后堂。
“老贼,休走!”
后面犹自传来赵竑野兽般的怒吼声。
“太子殿下,息怒,你这又是何必?”
一个白须飘飘的圆脸官员走了出来,他满脸笑容,向赵竑施礼。
他轻轻摆了摆手,一旁的官员们这才松开了手,但仍是十面埋伏的架势,以防赵竑暴起。
“葛尚书,葛相公,在下一时激愤,让葛相公见笑了!”
刚才的怒冲冠荡然无存,赵竑春风满面,向刑部尚书葛洪行礼。
瞧葛洪这老态龙钟,最少也有七十吧,怎么还在上任,真是够敬业的。
这么热爱工作,不会是退休后没得捞吧?
这老小子怕是隔岸观火了好一阵子,不得已,终于露面了!
看到赵竑恢复了正常,官员们这才纷纷走开。
杨意看赵竑和颜悦色,放下心来,心头暗暗吃惊。
这个赵竑,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刚才雷霆之怒,这会又是和风细雨,谈笑风生,着实让人猜不透。
怪不得姑姑说赵竑心机太重,城府太深,今日一见,让她叹为观止。
“殿下,陈起、刘克庄一案,是史相督办,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海涵。”
葛洪满面红光,和蔼可亲,精神矍铄,让赵竑暗自佩服。
自己要是到了这个年龄,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精神抖擞?
“你们都退下吧。”
葛洪挥了挥手,周围的官员都是退了下去。
显然,他并不想这些人听到他和赵竑的谈话。
至于杨意,杨皇后的侄女,既然赵竑不在乎,证明是赵竑的信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