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话,又伤人了。
不得不说,这是当教师的坏处。总是说教,喋喋不休,戳人心窝。
“殿下,他日贵为子,大宋百姓可就有福了!”
张纲徐徐说道,长长吐了口气。
说实话,他真怕赵竑继续说教下去。
“承张相公吉言。多谢,多谢!”
赵竑一吐为快,及时刹车。
“张相公,这是大相国寺吗?”
众人向前,经过大相国寺,看着破旧不堪,缺损严重,还不如城外草市繁华的寒酸场面,朱端常睁大了眼睛。
按照《东京梦华录》上的记载,大相国寺深得皇家尊崇,多次扩建,是东京城最大的寺院和全国佛教中心,高僧、达官、文人、使节、百姓出入其间;佛事、巡幸、文娱、参访、商贸汇集其中。寺院占达54o亩,分455区,辖64禅律院,以慧杯、智海为东西两大禅院。金碧辉煌,千乘万骑,流水如龙。
而大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百姓交,珍禽奇兽,吃喝玩乐,书籍、古玩字画、土特产、香料药材,簟席屏帏、鞍辔弓剑、时果脯腊,应有尽有。
而现在到了金人治下,卖的只是斗笠、胡帽,胡琴,羔羊裘和狼皮帽等,充满异族风情,却物品稀少,更有一些旷种着菜,杂草丛生,再配上破败的建筑,让人心生萧瑟之感,有黍离之悲。
难道说,这是金朝气数已尽的征兆?
“朱……相公,不错。这就是……大相国寺……”
张纲老脸又一次变红,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殿下,这里还能种菜啊?这倒是方便到集市……”
胡大头阴阳怪气,被李唐怒容厉眼阻止。
北宋变成南宋,金人被赶到河以南,在这一点上,二者都是败者。
众人沉默许多,顺着御街向前,远远看见巍峨的宫墙楼宇,原来正是东京城的宫城。
“张相公,我等可以凭吊一下吗?”
朱端常向着张纲,肃拜一礼。
“当然!诸位轻便!”
张纲下马,站到一旁。
南人使者至此,都要肃拜行礼,人之常情,又岂能夺之?
“多谢!”
一众宋人使者都在宫城南门下马,皆是肃然无声,弯腰一躬。
赵竑也是一样,下马肃立,弯腰一礼,凭吊故国宫殿。
入宋大半年,这一刻,他才现,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御街两旁的荷花池早已干涸,繁华气象荡然无存,宫城残缺、久未修葺,就连宫城南门宣德门也变成了承门。
东京城,大宋曾经的国都所在,承载无数宋人的梦和寄托,早已是断壁残垣,物是人非。
有一,即便大宋王师恢复中原,夺回了他们魂牵梦绕的东京城,他们一定会现,这破败不堪得“圣京”,早已不是他们心中那不堪回、却又念念不忘的东京城了。
可无论如何,即便这里是一片瓦砾堆,也得把它夺回来。
因为这是东京城,是大宋曾经的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