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哪有这么容!高宗朝有恢复之臣,而没有恢复之君;孝宗朝有恢复之君,而没有恢复之臣。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到了本朝,既无恢复之君,亦无恢复之臣。难矣!”
李唐的话,让赵竑赞赏,微微点了点头。
大宋官家赵扩一味修道,清心寡欲;权相史弥远志在求和,从他给秦桧这个主和派大奸贼翻案,千方百计安抚李全这个大军阀,便知其心。
真真可惜了孟珙、余玠、曹友闻等一众南宋名将,有心杀敌,无力回。
不过,李唐这些侍卫,倒是有一腔热血。
“太子殿下,你说,我大宋还能恢复中原吗?”
张洪收起笑脸,问的小心翼翼。
“若是宋人有汉唐余风,上下一心,不要说中原,就是燕云十六州,河西之,西域之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竑徐徐说道,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
宋人六七千万,若能上下一心,何惧蒙古铁骑?
后世那些说成吉思汗们无法战胜的懦夫们,骨头都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当然悲观了。
君王士大夫,要改变这一切,除非自己登基。
“要是将来太子殿下能顺利登基,复我宋人汉唐雄风,我大宋就有希望了。”
果不其然,朱端常一声感慨,让李唐脸色更黑,一时无言以对。
即便是贵为大宋太子,赵竑也是处境艰难,能不能当上大宋官家,尚未可知。
“殿下,自进了金境,这一路走来,我想起殿下的一句名言来,不吐不快!”
张洪笑嘻嘻说了出来。
从淮水进了河南,沿途所见凄凄惨惨戚戚,并不比淮东宋境强,这让他莫名有些快感。
“那一句?”
赵竑一愣。自己的口头禅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侍卫本来都是淳朴少年,全让自己给带坏了。
还有会稽山铁坊那个小胖子郑途,整嘴上挂着“我去”、“我考”,完全黑化。
“不作不死!”
张洪哈哈笑着说道。
“糟蹋的就剩河南这么屁大一块方,百姓跟叫花子一样,过的还不如狗。可真是不作不死啊!”
周围没有外人,胡大头大声附和道。
“就知道幸灾乐祸!猪笑乌鸦黑!大宋就比金国强吗?”
李唐黑着脸,训斥了两个兄弟一句。
张洪和胡大头赶紧收起嬉皮笑脸,赵竑若有所思。
金人自作自受,被赶到了河以南。一盘散沙的南宋朝廷,又何尝不是?
一个宰相,都能够凌驾于皇帝之上,胆敢诛杀大臣、篡立皇帝,这样的朝廷,可不是真正的不作不死吗?
“金国官员真是狗屎,进去禀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李唐看赵竑低头沉思,情绪似乎有些失落,黑起脸叫了起来。
朱端常也是暗暗纳闷。国之使节来访,还有国之储君,一批批的进城报信,需要这样吗?需要半个多时辰吗?
“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得了?还真以为谁稀罕他们?”
胡大头不满叫了起来。
国与国之间的礼节,况且来的还是大宋太子,怎么会如此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