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嘴里的“殖民”二字没有说出。他现在自身难保,说这些狗屁话,实在是瞎操心。
李唐等人面面相觑,心知肚明,都是默不作声。
船只驶入绍兴府水域时,几艘大船划水而来,甲板上风霜满面的铁甲猛士虎视眈眈,高高飘扬的“金”字大旗,让赵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殿下,这似乎是金人使节的战船。”
薛坦见赵竑看的出神,在一旁低声介绍道。
“金人的战船,为何不走大运河?”
赵竑一怔,脱口而出。
从开封一路东下,过了淮河,经扬州、镇江、苏州,再到杭州,方便快捷。
或者先走京湖6路,再走长江、运河水路,同样快捷。
看来金人此举,也是别有蹊跷。
“却不知金人的使节此时前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说是任的金国皇帝,前来议和的吗?”
有侍卫低声嘀咕了出来。
“依我看,还是拜山东的忠义军所赐,他们在两淮闹的厉害。金人恐怕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才走的海船。”
薛坦在家里耳濡目染,径直说了出来。
“金人完全可以从汉水下大江,然后走苏杭运河。依我看,金人就是狼子野心,想要窥探我大宋海防!”
李唐却有不同的解释。
“朝廷没有旨意,忠义军也敢攻击金人的使节吗?”
赵竑不由得又是一呆。
没有大宋朝廷旨意,忠义军也敢袭击金人使节?
金人舍弃中都燕京南下,被压于河以南、陕西一线,现在连区区一个李全都是忌惮,当真是国威丧尽,落日昏。
“李全桀骜不驯,野心勃勃,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李唐开口,给赵竑讲解起大宋边防轶事。
“殿下有所不知,原来有淮东制置使贾涉任上,还能压制几分山东的忠义军。去年年底贾涉病死于任上,任淮东安抚制置使许国到任以后,压制北军,凡北军与南军有争执,无论曲直皆罪北军,裁扣朝廷犒赉北军的物资十之七八。这样做,迟早闹出祸端!”
北军就是山东忠义军,南军就是大宋朝廷官军。至于许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赵竑已经懒得再提了。
说话间,载着金人使节的战船已经驶过,众人却谁都没有在意。
赵竑的心里,瞬间压抑的难受。
李全虽然跋扈,许国也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书呆子带兵,可谓是误国误兵,贻害无穷!”
赵竑摇头叹息一声。
“殿下,你有所不知。许国原是勋贵子弟,是个武将。他被任为淮东制置使,摆的却是文官的架子,耀武扬威,李全不收拾他才怪!”
侍卫许胜纠正了赵竑的错误看法。
“淮东戎帅,堂堂的封疆大吏,位置何其重要,怎么会派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赵竑惊诧之余,又是一句感慨。
史弥远,误国误民,真是该死!
“这还用问,决事于房闼,操权于床笫,淮东制置使许国、四川制置使郑损,两位边臣,不都是史弥远的心腹吗?”
李唐愤愤说道,也不顾及薛坦这个外人在场。
看到赵竑的目光扫了过来,薛坦赶紧拱手行礼。
“殿下,史弥远专权,在下也是气愤,可却无可奈何。眼看朝政日衰,边事孱弱,民生凋敝,在下堂堂热血男儿,心急如焚,却死束手无策。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