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安城,修义坊,入夜,腊月二十八。
大约是晚上亥时,张二才回到家中。干了一的体力活,他早已是双腿打晃,筋疲力尽。
进门前,习惯性看了一眼前面弟弟的房间,却现灯依然亮着。显然,弟弟在家,而且还没有入睡。
张二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迈开脚步,向弟弟的房门方向走去。
“老三,怎么还没有歇着?你那些狐朋狗友,怎么没来?”
张二推门进去,对着正在灯下出神的张三说道。
兄弟俩相依为命,尽管弟弟不争气,在街上瞎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弟弟是他一手带大,兄弟情深,他还是不忘叮嘱一下弟弟。
何况,弟弟聪慧,文武双全,当家要翻身,还要着落在弟弟身上。
看到满脸疲倦的哥哥进来,张三赶紧站起身来。
“二哥,你快坐。王圭那些家伙来过,都给我轰走了!”
张三看了一眼自己房间,有些不好意思。
“二哥,我给你倒点酒解渴。”
虽然嫂嫂对自己眉高眼低,看自己不顺眼,但哥哥从小带大自己,长兄如父,高厚之恩。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对了,你怎么把你那些狐朋狗友赶走了,闹起来了?”
张二坐了下来,一脸的倦容,面容憔悴,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以弟弟的秉性,酒坛里要是有酒,早都倒出来了。
“今心里闷,不想见那些人!”
灯光下仔细看,二哥年纪轻轻,面容苍老,两鬓似乎已经有了白,张三心头既难受又愧疚,眼眶一热。
“二哥,我对不起你啊!”
他在外面招摇撞骗,好勇斗狠,多少次都是哥哥出面解决,求人托人,耗尽家财,好不容才娶了嫂嫂,还因为自己经常争吵。
“一家人,说什么胡话?”
看弟弟情绪不错,没有往日一样暴躁不耐烦,张二惊诧之余,不忘叮嘱了起来。
“老三,你一表人才,会刀枪棍棒,还读过书,脑子灵活,千万可不能作贱了自己。咱们张家要出人头,可都靠你了!”
张二苦口婆心,殷殷叮嘱。
无论别人怎样看待弟弟,他都相信弟弟,认为弟弟是个人才,总有出人头的一。
“二哥,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
张三眼眶湿润,赶紧把头转向一旁。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
被寄予厚望,却一事无成,招摇撞骗,担惊受怕,一次次连累家人。
为了生存苦苦挣扎,这不应该是自己的人生。
“老三,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情?告诉二哥,到底严不严重?”
看弟弟神色不比寻常,张二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常年在街上混,难免干些违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捅了大篓子?
“二哥,我没事。只是今生了一件事情,让我这心里,总是静不下来。”
张三把白欺负田义,被赵竑碰上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