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刚得宠,不敢惹怒侯爷半分,所以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只轻声细语哄着侯爷开心,只是车外传来的撕心裂肺哭喊声,久久徘徊在她耳边散不去。
她以为是侯爷生性残暴,后来才知道,那些上层贵族男女根本没把平民的命放在眼里,都是蝼蚁和玩物,其中也包括她。
虽然金秀珠觉得江明川心善的有点可笑,但却莫名让她感觉到安心,至少在这个充满陌生的世界里,让她不必害怕被他丢弃。
江明川知道她第一次坐火车,对着金秀珠的后脑勺道:“要上厕所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
厕所门口站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最好有人在外面守着比较好。
金秀珠没回头,只轻轻声嗯了一下。
不过直到下车她都没有上厕所,虽然着急,但她怎么都做不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去解手,在她看来,这里就是一个大点的马车,鱼龙混杂。
到了省会火车站后,金秀珠抱着孩子上了个厕所,本来她还担心孩子半路上尿湿衣服,没想到这孩子比她想的要乖的多,不哭不闹,也没有需要特别的照顾。
江明川出去买饭了,吃完饭他让金秀珠去厕所擦洗一下,省会火车站的厕所比较大,而且也比较干净,整天都有人打扫,旁边就是开水间,一直不断供,比在火车上方便。
金秀珠就带着孩子,拿上毛巾和脸盆去简单洗漱一下,毛巾、牙刷牙粉、盆都是江明川新买的,厕所里还有一面镜子,金秀珠打眼一看到还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丑。
干枯的头发乱糟糟披散在肩膀上,面颊凹陷,皮肤沉黄,看着十分憔悴,眼神几乎没有光彩,人很瘦,宽松的棉衣像是挂在身上一样。不过细看的话,五官跟她原本的样子有六七分相似,就是太瘦了,一看就是那种没过过好日子的苦命人。
本来还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就当是菩萨可怜她,给了她一次好好活着的机会,这个地方虽然穷苦,但没有三妻四妾,也没有草芥人命,未必比上辈子差了。
想着她心里又通透几分,眼神也坚定起来,甚至充满了昂扬斗志,仿佛一朝回到当初那个和后院一群莺莺燕燕斗智斗勇的时刻。
不过在她出来看到江明川和一个年轻女孩说话时,眼里的光彩瞬间转变成不满,不过她向来忍得住,没有立马发火,而是在那个女孩离开后才酸巴巴走过去问了一句,“那人是谁呀?”
江明川没听出来,简单解释了一句,“是下乡的知情,朝我问路。”
然后就反问一句,“洗好了?”
金秀珠没回,而是拧了拧眉,“这么多人,怎么只问你不问别人?”
江明川这下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皱眉看向她。
金秀珠底气不足,但还是抬起下巴故作理直气壮道:“你现在是我男人,我看上的人,谁都不能来抢。”
她性子素来霸道,哪怕她和江明川才认识一天,但既然他承诺以后要对她负责,那就只能对她一个人好,当然男人除外。
江明川本来还觉得她蛮不讲理,但听到这话,耳朵不禁一红。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在意这边才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道:“什么抢不抢的,没人跟你抢。”
说完就接过她手中的盆大步走了,找个位置坐下。
金秀珠哼了一声,牵着女儿的手跟了过去。
没人注意到,付燕燕看着这一幕,乌黑沉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
晚上七点半上了火车,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火车上的人要么睡了要么在吃晚饭,江明川这次订的是卧铺,一张是中间床位,一张是对面下铺,金秀珠带着孩子睡在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