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正好，麻烦你松开我。我也没心思再跟你继续这种无聊的游戏。&rdo;徐民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摁着沈莹的肩膀，把她摁到门上。砰地一声，特别响。沈莹的后背疼得要命，差点儿飙泪。她咬牙忍住，坚决不在徐民成面前哭。徐民成掐住沈莹的下巴问她：&ldo;游戏？你这么想，是么。&rdo;这问题问得多可笑。明明就是他自己说的，她只不过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他竟然会这么生气。沈莹点头：&ldo;是，就是游戏。&rdo;徐民成问：&ldo;你知道男女之间的游戏怎么玩儿么。&rdo;沈莹说：&ldo;就像你和林辰那样。&rdo;徐民成继续问：&ldo;所以你觉得你配得上游戏这两个字么？&rdo;沈莹说：&ldo;对，我配不上，所以我退出，这样可以么？&rdo;☆、chapter014r014徐民成怎么可能让沈莹走。他压得更紧，目光紧锁在沈莹脸上。他的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好像是绝望，又好像是愤怒。沈莹现在已经不想仔细去思考徐民成话里的意思了。她只想走。&ldo;你是什么意思。&rdo;好半天，徐民成总算问出了一个问题。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声音会颤抖又沙哑，就像现在的徐民成。他的声音听得沈莹脊背发凉。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徐民成继续发问：&ldo;这都是你内心的想法是吗？&rdo;沈莹点头：&ldo;是。这些都是我内心的想法。应该也是你内心的想法。&rdo;徐民成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颇有歇斯底里的范儿。笑过之后，徐民成说：&ldo;好。我知道了。&rdo;沈莹说：&ldo;嗯，你知道就好。那放开我，让我走。&rdo;徐民成又问：&ldo;你走之后，就不会想起我了，是吧。&rdo;沈莹继续点头：&ldo;是。过客而已，没必要记得。&rdo;徐民成松开她：&ldo;好。那接下来的日子，像以前一样。&rdo;沈莹抽回手，毫不犹豫地拒绝：&ldo;不可能。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rdo;徐民成说：&ldo;你还有十九天走。&rdo;沈莹说：&ldo;我什么时候走和你没有关系。&rdo;他都已经和林辰睡了，就没资格管她的事情了。沈莹现在就想快点儿结束这里的工作，回去之后一切都平静了。徐民成说：&ldo;这十九天，你还愿意把你的心借给我么。&rdo;沈莹讽刺地笑了一声：&ldo;你觉得可能么。&rdo;徐民成说：&ldo;算我求你了。这样可以么。你就当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rdo;沈莹拒绝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到了嘴边儿。她还是做不到想象中的那么决绝。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动感情真的很容易。她这几天甚至都在想，就这么和徐民成在一起，等他走了，她就孤独终老。如果没有发生林辰这件事儿，沈莹绝对会这样。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且决定了就不回头。见沈莹沉默，徐民成再次将她抱到怀里。徐民成说：&ldo;我喜欢你，你不要喜欢我。你看这样行么。&rdo;沈莹的眼睛有些酸。她说：&ldo;我本来也没有喜欢你。你想太多了。&rdo;徐民成说：&ldo;那就好。还有十九天，别躲我，行么。&rdo;沈莹说：&ldo;好，我不躲你。但是你也要记得，我们不是以前了。&rdo;从他和林辰上床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是别人，沈莹说不定会劝自己想开。可那个人偏偏就是林辰。沈莹和林辰一直不对盘。从她进电视台开始，林辰就一直针对她。沈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她也想和林辰好好相处，但林辰连一个好好相处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后来沈莹也就懒得和林辰说太多了。人家一直看不惯她，她又何必舔着脸去找人家。徐民成抱着沈莹的手收紧了一些。他将最初贴在沈莹的耳际，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沈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她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时，却听徐民成说：&ldo;你不躲我就行了。去睡觉吧。明天采访完，去我家里。我给你做晚饭吃。&rdo;沈莹说：&ldo;我知道了。那我走了。&rdo;徐民成看着沈莹回到房间之后才离开。从酒店出来，他回了防疫站。最近几天张大哥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陪护的时间也要不断增加。像他们这种病，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了。徐民成回到防疫站，张大哥发烧发得都不清醒了。徐民成坐在床边，不停地叫着张大哥的名字。张大哥这才睁开眼睛。他瞳孔已经没有光了，黯淡到了极致。张大哥气息不稳地说：&ldo;民成……我想吃饺子，今天、今天还是我生日……&rdo;徐民成为他盖好被子：&ldo;好，我现在去给你买饺子。煮熟了咱就吃。&rdo;张大哥笑：&ldo;民成，你是好人啊……好人……才能活这么久……&rdo;徐民成说：&ldo;你别说话了，等着，我这就去买饺子。&rdo;徐民成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防疫站，这个点儿，大部分超市都关门了。徐民成绕到县城的最北边，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小超市。他进去随便拿了一袋饺子，付过钱就跑回了防疫站。徐民成借了医生的宿舍，把饺子煮了出来，端着碗跑回了张大哥的病房。还好，他还醒着。徐民成拿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几下，然后喂给张大哥。张大哥吃过饺子之后，笑着闭上了眼睛。……他只吃了一个饺子就走了。剩下的那些饺子还在碗里躺着，冒着热气。徐民成的手放在张大哥的鼻子前，感觉到他的呼吸一点一点消失。这已经数不清楚是他见证的第几场死亡了。每一次，他都觉得他是下一个。他也恨不得他就是下一个。死了，总比提心吊胆活着强。他要求不高，再给他十九天的时间就够了。把沈莹送走，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徐民成把张大哥遮了白布，叫了几个相熟的人，抬着张大哥放到了防疫站的冷冻室里，明天好推去火化。其实他们每天都在见证死亡。之前s县曾经一天死过七个人，都是在防疫站死的。徐民成那时候就在帮他们料理后事儿。有的人至死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家人、没能得到他们的原谅。说原谅是真的挺好笑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错。当初去卖血，只是因为无知。他们想赚钱养家，想让家里的生活更好一点儿。明明都是为了家人，却不能得到家人的理解。错的不是他们，是这个世界。沈莹一大早就出门儿了，今天要去s县下属的一个村落取景、采访。她六点钟就跟着几个摄像坐车走了。林辰一向不跟这种采访，所以她一个人在酒店歇着。林辰八点钟的时候去了防疫站。自徐民成离开，她一直都在回忆和他做的感觉。是很刺激，很禁忌。林辰有常识，她知道这样可能传染。虽然几率不大。但是徐民成的技术真的很好。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经过了昨天晚上，林辰发现自己更迷他了。他没有钱、没有背景、甚至还得了这种必死无疑的病。可他身上的魅力却一点儿都没减。林辰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沈莹会被他收服了。这样的男人，要是没病多好。他要是没病，她肯定就嫁给他了，绝对不会嫌弃他没钱没房。……林辰去防疫站的时候，正好赶上徐民成和几个人推张大哥出去火化。林辰看到死尸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徐民成看着她的行为，不动声色。林辰对徐民成说：&ldo;我来看你的。&rdo;徐民成说：&ldo;我去火葬场，要走跟着，不跟就滚。&rdo;林辰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去火葬场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