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接受的是,他最后竟然会选择这样一种极端的方法强、占了她。言清欢知道他一向喜欢玩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了解她,他知道只要这样夺了她的清白,她便会一辈子认定他。就算他们以后还能在一起,这三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将是她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她渐渐地哭出了声音,只裹着一条浴巾坐在地毯上,靠着门板,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战弦此刻就站在门外,仅仅一墙之隔,她哭泣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他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他从来没有见过言清欢哭。这一刻,战弦突然害怕了,他怕她真的就这样开始恨他,他怕她就这样,更加坚定了要离开他的决心。抬起手来,想敲门,想进去抱着她安慰她,可是他发现,此刻他竟然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所有的勇气和胆量,在她面前都化为乌有。因为在这场感情里,弱者一直都是他,他也一直心甘情愿做弱者,让她主宰一切,疼她宠她。言清欢哭得眼睛都疼了,从地上站起来,又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睡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这三天,受着他的折磨,她身子累,心更累。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般境地?战弦站在门口,听到房间里没了动静,以为她是想不开了,赶紧跑到酒店大堂,和酒店的管理要了房卡,然后再跑上来,轻声开了门。看到她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他的心才松了松。走了几步,坐到床边,他看到她眼角还有泪痕,眉头紧蹙着。战弦刚伸手,欲将她的泪痕拭去,但却听到她的一句呓语。&ldo;不要……战弦,不要碰我……&rdo;他的手竟然就那样停住。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懦弱了,竟然连给她擦眼泪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觉得,好像自己一碰她,她就会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且再也不会回来。这是言清欢。他的言清欢啊。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他付出的感情,怎么能就这样收回?战弦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一直听着她不听地说梦话。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觉得她差不多要醒了,便准备起身离开。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ldo;战弦……&rdo;他没有回头,落寞地笑了笑,心想着,大概她又在说梦话了吧。他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门。言清欢睁着眼睛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然后迅速将目光转移到天花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到了最后,泪又再一次流了下来。真的……走了。他竟然真的没有回头。言清欢用尽全力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换了衣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刚开了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转头一看,就看见战弦正靠在墙上抽烟。这里是酒店,他竟然会在这里抽烟。还有……他以前明明答应过她,再也不会抽烟的。战弦看到言清欢出来,连忙将自己手上的烟掐灭,他记得自己对她的承诺,他答应过她的,不抽烟。他刚刚把烟掐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刚想走上前去扶她,可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走过了他的身边。战弦觉得,自己仅剩的一点点希望,都被她这样一个动作亲手摧毁。他停在酒店的走廊里,轻声叹了一口气,原来,他这次是真的触到了她的底线。也是,她本来就是那么传统的人,能接受他的亲吻和拥抱已经是她放下许多矜持的结果了,而他,竟然在她要分手的时候,对她用了强。他曾经很多次和她提到过,他最爱的一句话便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而他和言清欢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言清欢回家之后,父亲和母亲都刚刚下班,见她红着眼睛,一脸疲惫的样子,母亲有些担心地问她:&ldo;清欢,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rdo;言清欢极力掩饰着,淡淡地笑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ldo;妈,最近工作太累了,我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rdo;母亲这才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言清欢工作起来,一直是很尽心尽力的,尽管一开始是父母帮她选的这条道,但是她这个人有一个优点,便是做事善始善终,在她的认知里,喜欢不喜欢,和应该不应该,重要的还是后者。可她的善始善终,始终没有用在和战弦的感情里。言清欢还是照样工作,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一样,上课,下课,学校,家,周而复始。表面上看起来,那些他给的疼痛她已经全部不记得,可是又有谁能看到她心里?她根本没有想要告诉谁。过了三四天,正好又轮到她的晚自习,放学过后,她走出教室的门,就看到战弦站在楼道里,他高大的身躯在黑夜里也格外显眼。战弦看到言清欢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来,目光正好和她的对上,可是,她的目光却是平淡无波。她缓缓地朝着他走过来,就像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样,战弦伸出手,预备将她抱在怀里,可她竟然,就这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她平静的动作,让他觉得他们从来就是陌生人。连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不曾有过的,陌生人。他的手就那样僵着,看着她绕过自己,看着她下了楼。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酸涩。楼道里很快走得没什么人了,他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然后下了楼。心情压抑得厉害,可是他还是不后悔强占了她。就这一刻,战弦觉得,她恨自己,也已经无所谓,只要他爱她,就够了。只要他能留住她,他不介意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介意死缠烂打。这些都是曾经的他嗤之以鼻的方法,他的性格有些孤僻,平日里话也是少得可怜,可是每每面对言清欢的时候,他就会变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人。因为言清欢比他冷十几倍。在一起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性格,其实她这样,并不叫内向,而是有些清高了。她从来不会和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说话,可是人缘依旧好得不像话。战弦出了校门之后,恰好看到言清欢上了一个男老师的车,他握了握拳头,克制住预备上去拦下她的冲动,看着她离开。他知道,如今这样,都是他自找的。可是,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他也不介意是身体。她身上,只要有一样东西是他的,他就心满意足了。爱到深处是卑微。就是平时任谁人都要礼让三分的战弦,在爱情面前,也是这样一文不值,也是这样卑微。他爱她,所以,愿意低头,他爱她,所以,不断妥协。‐‐言清欢上了和她教同班的男老师的车之后,颇有礼貌地对他说了句&ldo;谢谢。&rdo;若是平时,她定是不会上他的车的,可今天情况实在太过特殊,她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她不能看见他了,见他一次,便心痛一次。☆、十一、战弦最近几天心情不好,邵骅跟张文璟跟着他,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他们都知道战弦对言清欢动了强。&ldo;战大,你……&rdo;邵骅看见他满身落寞地走过来,本来想问&ldo;你怎么了&rdo;,但是问题到了嘴边就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问。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邵骅看着战弦喝了很多酒,同为男人,他拦不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拦他。他一杯一杯地往下灌,邵骅看着情况不妙,于是准备去通知江天一声,今晚上直接在楼上给他开个房。邵骅只跟江天说了几句话,五分钟都不到,再回来的时候,战弦的人已经不在了,邵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去找言清欢了。战弦喝了酒,开着车去了言清欢工作的学校,这天路上竟然没有查酒驾的人,他飚得很快,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然后醉醺醺地下了车。门前的保安基本都认识他,所以即使看到他醉了,也还是放了他进去。毕竟他是战弦,他们都得罪不起。言清欢正在教室里上晚自习,坐在讲台上写教学日记,刚翻了一页,就听到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ldo;言清欢!你给我下来!&rdo;她握着的笔的手一颤,抬头便看到学生们满脸惊讶地看着她。她平复了下情绪,然后将手中的笔握紧,翻了一页书,继续写教学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