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遥一屁股墩儿坐在宽背椅上,震的他屁股生疼,一众武将将他团团围住,殷切又狂热:“国师可否预言,我军何时剿灭敌人。”
崔遥: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如此福星·二
边关诸将恳请崔国师做法…啊呸,替天传意,助大承早日铲除周边宵小。
崔遥震惊,他表示极度的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难不成诸位将打仗等同儿戏,寄望于缥缈鬼神?”
那古往今来的战争算什么?笑话吗。
将军干咳一声,解释道:“国师误会,我等知晓一切皆在人为,但战前有好兆头,大承男儿也更有信心。国师不知,行军打仗士气亦是重要一环。数过往以少胜多之役,必有破釜沉舟,视死如归之心。可见士气何等重要。”
成忱也跟着劝:“阿遥…国师…”他赶紧改口,听的崔遥嘴角抽抽,死鱼眼盯着好友,警告成忱莫发披风。
成忱笑笑,“也不必您做什么,您上祭台绕一圈,告知众将,天命在大承足矣。”
众人目光殷切,大有崔遥不答应就别想出屋门的架势。
崔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张口道:“我就绕一圈噢。”
“行行行。”大将军苍蝇搓手,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淳朴的犹如乡村老汉。如果崔遥没见过对方杀敌的模样,真被哄去了。
底下人一天之内搭好祭台,崔遥一身雪白拖地长袍,手执一柄青铜剑,剑长三尺,宽四寸,剑柄坠有铜环,随着走动叮当作响,崔遥单手拿着有些累,遂双手捧之,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四面八方的目光虔诚而炙热。
崔遥:大承的边关交给这群人,真的好吗?
崔遥心中产生了动摇。这短短的几步路走的格外漫长,落在众将士眼中却是无比神圣。
下首的成忱心道,崔遥还挺会造势的,这一步一步走的,一只蚂蚁也别想活。
待崔遥登上祭台,大将军气沉丹田,高声喉:“吉时到,跪!”
祭台之下,众将齐齐跪下,其声势之浩大,连地面也跟着颤抖,黄沙飞扬,苍茫而豪壮。
崔遥执剑的手,微微颤抖。
杜长兰,救命啊!
天地静谧中,一声雄壮嘹亮的号角声骤起,鼓点随起,起初还是缓慢而坚定,渐渐地,鼓声加快,隆隆炸响在头皮心尖,浑身血液都要跟着沸腾了。
崔遥舞剑而动,他实在不擅长此,文不成武不就,连一段内蕴的祭告词也想不出,舞剑也不流畅,他想自己一定可笑的像一只猴子,甚至因为太过紧张,差点左脚绊右脚给摔了,幸好及时稳住才没丢大人。这一失误吓出他一身汗,只盼着鼓声快歇了。
满天嘹声中,青烟蜿蜒而上,大将军亮声而起:“天佑大承,势灭戎敌。”
众将齐吼:“天佑大承,势灭戎敌,灭戎敌!!”
鼓声号角声歇了,崔遥赶紧抱剑而去,谁知刚下祭台,两名前锋拦住他,抱拳行礼:“国师,我二人护送您回去。”
崔遥胡乱应下,好不容易回了住处,两名前锋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单膝跪下一脸赧然道:“国师,我二人为表兄弟,亲缘单薄,至今未说亲,如今家里只剩我的年迈母亲,此次对敌生死不知,能否求国师赐福,我二人不敢多求,只望一人能平安归来便好。”
崔遥:………
我才是万事求神拜佛的那个信徒…
他愣神的功夫,二人已经磕头纳拜,崔遥只觉如坐针毡,浑身刺挠的寻摸,从袖中摸出一块巴掌铜镜,他上祭台前整理仪容之用。
崔遥给出去时就后悔了:给铜镜干什么,是用镜子亮瞎敌人的眼吗?别开玩笑了。
他刚要收回手,左前锋忙不迭接过,妥帖收怀里,千恩万谢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