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儿不是一般孩子,蕴儿三岁就会背论语了。
杜大郎心里想些乱七八糟,他待在马车里,没有出去。
他感觉以前的认知被长兰几句话打破了。
“大哥。”杜长兰踩着脚凳上马车,手里持着一个托盘,盛有两个小盖钟。
“蕴儿调的花茶包,现熬的,你尝尝味道。”
杜大郎束手束脚接过,尝了一口,夸道:“甜的,有花香。”
杜长兰莞尔,同他讲解,杜大郎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觉得弟弟离他好远。
明明之前弟弟回村的时候,同爹娘言语还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他便一直以为弟弟还是从前那个不着调的弟弟。
杜大郎心里揣着事儿,还盖钟的时候,手提前松开,两个小盖钟落地,虽然未破碎却是出现裂痕。
杜大郎急的不行,这么漂亮的盖钟得不少钱。
“没事儿没事,大伯伯,我来收拾。”杜蕴一边安抚他,一边将地上的茶钟拾起。
正好崔遥过来,杜蕴将此事说了。崔遥摆摆手,“不值钱,杜大哥莫在意。”
杜大郎心里惴惴不安,重新回到马车,给弟弟说起此事,杜长兰安慰他:“不过两个小盖钟,不妨事,你莫放心上。”
杜大郎想,若是他爹娘知晓,定然是要揍他一顿,然后压着他赔礼道歉再赔钱。
如果打碎茶钟的是成礼,他也会重复他爹娘的行为,而不是像长兰和蕴儿那样毫不在意。
杜大郎心里五味杂陈。他对蕴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小可怜。
长兰把这个孩子养的真好,这么一对比,他好像为成礼做的很少。
然而杜大郎没想到这只是开始,他们抵达郡城后,杜长兰竟然询问蕴儿怎么办?
这样的大事怎么能问一个孩子,蕴儿他……
“爹,我算了算时间,你们乡试前后得在郡城待一个月有余,住客栈不划算,要不租住小院罢。”少年双手紧握,明显很紧张。
杜长兰颔首:“行,这事你同你崔大伯伯协商。”
杜蕴离开后,杜大郎忙道:“长兰,这事交给蕴儿不行的。”
杜长兰反问:“怎么不行?”
杜大郎道:“他一个半大小子,容易被人骗?”
杜长兰笑出声:“那还有三四十岁被骗的呢?”
杜大郎梗了一下,随后还是止不住嘟囔:“蕴儿年纪小,做不好。不该让他去做。”
杜长兰放松靠在车壁上,悠悠道:“这不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嘛。”
杜大郎被堵住,觉得弟弟说的有点道理,但又不是他理解的那个道理。
穷人孩子早当家,难道不是下地干活吗?怎么会是到处跑动,还去处理与银钱相关的事情?
杜大郎感觉脑子被糊住了,他想起上次来郡城的经历。全程都是李府大公子操办事宜,他只是给长兰跑跑腿,做些琐碎事。
李府大公子又和气,还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当时还挺开心的。
如今回想,杜大郎才发现他当时与李府大公子聊的都是长兰。
杜蕴跟着崔大郎君在郡城里跑了几个时辰,大部分都是他出面交涉,牙人看他面浅想哄他,被杜蕴一一戳破,又有崔大郎在一旁坐镇,牙人再不敢动歪心思。
杜蕴以合理的市场价租住小院,众人入住后看着环境,对杜蕴夸赞不已…
崔大郎也道:“蕴儿考虑的特别周全,地段,环境,价格,他都考虑到了。”
崔大郎很是惊讶,虽然杜蕴言谈处事还透着生涩,但经他提点,这孩子立刻改正,学习速度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