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杜长兰留宿李府,天一亮他同其他人汇合,坐上牛车回镇。
日头渐渐升起,明媚耀眼,严秀才正在教书。
忽然有人唤他,那声音十分熟悉,他一扭头,透过敞开的窗子,看见院中笑容灿烂的青年。
杜长兰用力敲响手中的锣儿,炮竹应声而响,噼里啪啦好不响烈,学生们都无心学习,出来瞧热闹。
杜长兰放下锣儿,拱手道:“承蒙先生不弃,学生方能考上秀才。往后学生一定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五人齐齐俯身,作揖大礼。
左邻右舍听着响儿跟来,有人认出杜长兰一行人,“前些年还是童生,这就考上秀才了。真了不起。”
“这五人都考上秀才了?!!”
众人惊讶后,望着严秀才两眼放光:“名师出高徒啊。”
严秀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学堂里的学生够多了,不能再添了。
杜长兰这个臭小子!
严秀才板着脸欲呵斥,可刚开口就不禁缓了语气:“莫要骄傲。”
“先生放心,我们晓得的。”众人齐齐围拢严秀才,同他说着院试经历。你一言我一语,严秀才都不知道听谁的。
他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武断的将他们劝离学堂。
只要肯学,何时都不晚。
晌午崔遥他们在学堂里吃饭,其他人小心翼翼同他们请教,崔遥也不摆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在不知的,就推给陆文英。
杜长兰趁机将严秀才唤进书房,递给他一封信。正是严奉若的贺信,恭贺父亲教出好学生。
杜长兰嘻嘻笑:“先生慢慢看,我先出去了。”
他眨眼间没了影儿,严秀才又好气又好笑,嗔骂一句:“考上秀才了还没个正形。”
可他握着信件,心里又软和和的。
书房外学生们叽叽喳喳,他不觉吵闹,反而很是安心。
县学考校
日头愈发毒辣,气温也一日赛一日的高,可也掩不去青年们激动的心。
上课头天晚上,陆元鸿和宋越兴奋的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夜色里,杜长兰叹了口气,将被子拉过头顶。
次日,陆文英同杜长兰一行人结伴而行,给他们讲述。
县学占地颇大,学里教职人员,有教谕二人,由举人充任。另设训导四人,则是本地很有经验的廪生和秀才。
他们经过空旷的平地,陆元鸿和宋越明显激动,陆文英戳破他们的幻想:“那里虽是骑射场。奈何马无好马,弓无好弓。”
教导他们的师傅也是懒懒散散,学不到什么东西去。
杜长兰点点头,这些课目是朝廷设立,但设立之后怎么实施就不好说了。朝廷总不能派人来巡查这种细枝末节。
骑射场之后是长方的木屋,透过窗户细缝,隐约可见里面的琴具。
陆文英脸上有了点笑容:“琴师傅是位宽厚的夫子。”
如此,杜长兰心里有数了。
小路两侧间或栽种林木,众人往树荫下躲,你挤我我挤你,似在玩闹。
陆文英往县学西北方一指:“那里是食堂和浣衣之处。”而后手腕一转,指着东方最大的屋子:“那里是主教室,可同时容纳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