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英倒了一杯清水给他,崔遥接过就喝,随后像是被烫到一般摔了杯子,碎了七八块。
他握住眼前人的手,急道:“陆文英,我从来没低看你,我我也没有使唤你…”
他唯恐陆文英多想,可是刚才一幕幕浮现,崔遥急的汗水直冒,搜肠刮肚终于挤出一句:“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再不用你了。”
陆文英淡淡问:“你不想给钱了。”
“当然不是。”崔遥脑袋甩成拨浪鼓。
陆文英白了他一眼,“那就别想一出整一处。维持现状。”
“可是可是刚才……”崔遥纠结不已。
陆文英冷笑:“你若敢对我颐指气使,我就在你茶碗里吐口水。”
崔遥:
很好,陆文英一段话将崔遥所有的纠结复杂干没了。
崔遥回到自己床上歇下,要睡着了听见陆文英的声音:“泥菩萨过河,先顾自己罢。”
他们同付令沂和陈芨皆有仇,不落井下石就是善良了。以德报怨的事才不干。
之后崔遥都避着付令沂走,付令沂还以为崔遥怕他了,不免得意。
某日,一名小童送信,崔遥疑惑,结果一看发现是杜长兰,他火气蹭的起了:“我倒要看看那厮怎么个说法。”
信件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我新认识了友人,去友人家里小住,勿念o。
那个o,一看就知道是杜蕴的手笔。
崔遥又气又高兴,“蕴儿还是那么可心。”
日子继续过下去,某日晌午,崔遥散学回住处,倏地听闻竹林后一阵低斥。
“你还要穿这件长衫丢人到什么时候,我没给你买新衣吗!”
崔遥瞬间听出是付令沂的声音。下意识躲起来。
偷听。
然而竹林后没了动静。
“你哑巴了,说话啊。”那边传来一阵闷声,像似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崔遥抓抓后脖子,高高竖起耳朵,听见:“令沂,你当我是什么?”
“你怎么又说这种糊话。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不知好歹。”只是付令沂的声音明显慌乱,匆匆走远了。
当日下午,崔遥没在付令沂身边看到陈芨。
崔遥还以为陈芨生病了,结果之后几日也没见到,一打听才发现陈芨离开县学了。
崔遥心里松了口气,那日的事他没同任何人说。
付令沂离开后,他也欲走,也不知怎的回了头,透过苍翠的竹林,他猝不及防对上陈芨的目光。
幽深的,毫无波澜,像一滩看不见底的死水,那日午睡他惊的做了噩梦。
现下陈芨走了,他也松快了。
转眼又一次休沐,崔遥早早儿的就兴奋等着,只待时辰一到,他就拉着陆文英冲出县学大门。
“阿遥,文英。”
“伯伯,这里。”
县学大门的斜对面用力挥手的一大一小,正是杜长兰父子。
崔遥眼睛一亮,大步奔过去,抱起杜蕴贴贴:“蕴儿,伯伯好想你。”
“我也想你。”小孩儿伸出小手捧着崔遥的脸,两人深情对望。
杜长兰和陆文英交流信息,与他们的画风截然不同。
杜长兰笑道:“我定了茶楼,一起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