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县太爷比起实干过程,更注重结果和形象。
杜长兰撇撇嘴,正经作答题目在七成左右时,开始违心写下恭维之词,他不是在答题,是透过经义题给县令讴歌。
写完之后杜长兰耐着性子瞧了瞧,确定没错漏就交卷了,出来后略有疲惫。他被小孩儿牵进马车,杜蕴殷勤的给他端茶喂点心,兼捏肩捶背。
“爹辛苦了,爹好好歇歇喔。”
杜长兰揉揉儿子的小脑袋。
申正,考生齐齐出考场。陆文英走出礼房大门时,听见一名考生意气风发道:“我引经据典,阐述应对灾情之策,处处言之有物,这次县试,我必定是案首。”
陆文英收回视线,神色淡淡。同行考生道:“文英,你觉得这次县案首会是谁?”
陆文英摇摇头:“我对其他考生了解甚少,无法预料。”
县案首
县试结束后,众人心里紧着的那口气才松了,崔遥他们围坐在小院石桌边,一起讨论各自答卷,时而低语时而高呼,表情丰富活似演话剧,旁侧的桂树被风吹动,沙沙声起犹如伴奏。
杜长兰抱胸倚在门前,小院里的一幕同他记忆里的学习生涯重合,不论过去百年,还是千年,有些东西都不会变。
或是感情,或是习性。
他阖上眼睛,耳边仿佛还有人嚷嚷:杜长兰,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怎么答的?
‘啊啊啊!我跟杜长兰答的不一样。’
杜长兰勾了勾唇,忽然感觉衣摆被人扯了扯,小孩儿仰着小脸,笑盈盈问:“爹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告诉蕴儿,蕴儿也帮爹开心开心。”
杜长兰哼笑出声,曲指在小孩儿鼻梁刮了一下:“小呆瓜。”
杜蕴鼓了脸,润白的小脸透着健康的浅浅红晕,像一张吸足水分晶莹剔透的馄饨皮。
旁边的小黑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主人,被杜蕴一把推开,小孩儿认真道:“小黑,不要随便舔我。”
小黑:“呜呜……”
杜长兰看着小黑的大体格子,若是天色昏暗些,小黑都能将杜蕴掩住。他随口道:“既然小黑长大了,以后叫大黑罢。”
杜蕴茫然:“啊?”
小孩儿挠挠小脸,“忽然改名,小黑会不会听不懂啊?”
杜长兰瞥一眼怂眉耷眼装可怜的狗子,冷嗤一声,这狗的心眼能抵五个崔遥。
午后,陆文英过来了,崔遥第一个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你答的如何。”
陆文英看一眼人群后的杜长兰,敛目道:“尚可。”
崔遥一下子笑起来,他双手叉腰,昂首道:“我同陆元鸿他们对了答卷,基本差不离,再加上菩萨保佑和蕴儿对我的信任,三重保证下,我想落榜也难。”
陆文英敷衍的应了一声,他来不是询问众人答的如何,而是询问众人何时归家。
县试距离放榜有十日功夫,他们住在县里开销太大了。
崔遥劝道:“反正有院子住,又提供饭食,咱们辛苦这么久,何不趁机放松放松。”
自从他们跟付令沂结怨,为了争一口气,铆足劲念书,他都很久没好好玩了。
其他人颇为意动,从今日起改名为大黑的狗子也跟着汪汪叫,尾巴摇的欢实,它就爱跟小主人大主人,和主人的友人们一起玩。
他们都对狗好,给狗大骨头,大片肉吃,还给狗顺毛,给狗洗脚脚,狗好喜欢他们。
杜长兰看着崔遥转进如风已经安排上了,他嘴角抽抽,这厮得空就想着玩儿,比谁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