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发怒像在表演杂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崔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捡回球,再次对着球门射去。
无一人阻止。
杜长兰将儿子交给身侧情绪稳定的陆元鸿,他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大步走向崔遥。
少顷两人在院中争夺,哪里是踢球,分明是近身搏击。
成忱怪叫一声,也加入进去,于是陆文英和陆元鸿围观一场混战,最后以崔遥宋越和成忱三人趴地结束。
杜长兰拍拍手,回到石桌边,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陆元鸿和杜蕴疯狂拍手,对着杜长兰狂吹彩虹屁,宋越龇牙咧嘴的跟过来,不解道:“元鸿和文英不生气?”
陆文英那么一个清高的人,不生气不合理啊。
陆文英瞥他们一眼,“我念了书,升上甲班,用实力洗清我的‘废物’名头,高兴还来不及,何气之有。”
其实他还是有点气,但不想说出来掉面子。
宋越道:“付令沂没道歉……”
陆文英冷冷反驳:“那是付令沂言而无信。学堂里其他人是摆设不成。”
杜长兰放下杯子,同众人名为分析,实则忽悠:“若咱们强行压着付令沂道歉,他转而同陈芨一同退学,旁人如何看待咱们?”
崔遥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一声:“付令沂才不会退学。”
陆元鸿弱弱道:“付令沂以退为进呢?”
崔遥哑声。
杜长兰摩挲杯身,杯面触手细腻,温润如玉,映出一小团光晕:“陈芨甘做弃子,必有所图。然付令沂非善类,这两人以后有得磨。眼下有另一件事去做……”
“什么?”崔遥不解。
杜长兰手腕一翻,润白的空杯倒扣,清脆声响伴着他低沉的声音:“宣扬陈芨退学的真正原因。他想把水搅混,我偏不如他意。”
崔遥同宋越和成忱对视一眼,当即冲出门,三人夜深了才回来。
今儿虽举行升班考试,但也因此,严秀才来不及布置功课,所以明日还要再上学半日。
这事情并不费时间,巳时三刻,严秀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众人意料之外的,陈芨竟然也来了。严秀才心中叹息一声,摇摇头离开甲室。
这次休假,直到翻年元宵节后第二日才重新上学,众人即将分别月余。所以谁也没有急着离去,三三两两说着话,还有人约定假日出游。
杜长兰带着儿子在院中活动,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勾了勾唇。
“蕴儿。”杜长兰唤回儿子,“爹要去买些物什,你同你崔二伯伯他们回家。”
他将儿子抱进乙室,随后一人背着书箱出来。
他走到学堂院门处,等候的陈芨低声道:“是你害我。”
杜长兰茫然脸:“你说什么啊?”
陈芨看着杜长兰无辜的脸,牙齿紧咬,那个准头,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之前陈芨故意引崔遥对他动手,眼见得手,却横空飞出一只砚台击中崔遥的胳膊,阻了这件事。
当日他同付令沂虐狗时,手持棍棒,若非横空出现一物击中他们手腕,棍棒落地,怎会叫那群畜生近身伤他,他的右手又怎么会……
而在此前,他才引野狗攻击过崔遥,杜长兰与崔遥交好,完全有理由报复他们。
陈芨眼中充血,咒骂杜长兰:“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好阴狠的手段。你把我毁了,你……”
“救命啊啊啊——”一道哭嚎直冲天际,其他学生瞬间聚拢,杜长兰蹿至甲室学生身后,抖着手,指向陈芨:“他他……”
杜长兰双目圆睁,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吊足一干学生胃口。
陈芨气势一滞,想要继续开口指责杜长兰,却又苦无证据。再者,他也怕引出他不光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