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是有些私心,想让丈夫和老爷子多相处些时间,让老爷子多分点遗产给他,但她也没有说谎,老爷子确实不愿见自己。
父亲卧室的窗帘,在司云弈抬头看去时晃动,窗户紧闭着,老人躲在窗帘后,因为发病时的举动,愧疚担忧到不肯再见最疼爱的小儿子。
硬闯,会增加父亲的心理压力,大嫂说的也不无道理,兄姐们都想尽孝道,或许自己真的需要调整休息。
无视书中情节,无视父亲离世的时间,无视在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去休息。
车辆驶入停车场,司云弈下车回到家中,看了片刻书,吃过钟点工做的晚餐,喂了烈风。
事情似乎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连钟点工阿姨都没发觉一丝异常,烈风叼着狗玩具在阳台自娱自乐,司云弈站在客厅控制灯光的开关边,修长的手指轻按,轻抬。
偌大的客厅随着灯光的变化,显出不一样的画面,司云弈关闭最上方的大灯,关闭四周的射灯,留下墙边的灯带,在朦胧昏黄的光线里,走到酒柜边停住步伐。
骨节分明的手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干白葡萄酒,拿出酒杯,坐在沙发上倒酒独酌。
对着灯光,酒杯里是玫瑰般色泽的酒水,水果香气伴着花香、香草的气息涌动,口感圆润而平衡。
烈风灵敏的抬头嗅嗅,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摇摇尾巴,熟练的跳上沙发,窝在司云弈身边。
司云弈一手轻握酒杯,慢慢品尝着酒杯中的液体,一手抚摸着身边烈风的脊背,缓慢而长绵。
楚君烈第一天上班,店长和领班教了楚君烈很多之前不知道的销售技巧,也熟悉了这家店的排班模式和工作规律。
店里的人十分热情,有新员工来楠漨,还给楚君烈带了饭,在吃饭时候,大家伙的气氛都很融洽。
楚君烈感到久违的舒心,知道这份工作,自己肯定能干的长久,并且这些,都是司先生为自己带来的。
晚上带大爷吃过饭,楚君烈立即搭上晚班车,几乎都要等不及的回家,想给司先生说自己今天的经历。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楚君烈一进门就发现,客厅的灯只开了墙上的灯带,光线昏暗而模糊,像是近夜的天空,阳光沉下,尘埃和影子在黑暗里张扬。
楚君烈下意识放轻脚步,闻到空气中的淡淡花香伴着酒香,楚君烈走到客厅才看到,司先生靠在沙发上,似乎已经浅浅睡着,烈风在司先生手下,也是十分安详。
楚君烈薄唇轻抿,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换上自己带毛的大灰狼套装,光着脚走到沙发边,悄无声息赶走睡懵的烈风,轻轻撑着司先生放在烈风身上的手,自己安静替上烈风的位置。
楚君烈躺在沙发上,看着司先生低头轻眠的模样,鸦黑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敛出一片阴影,银色细框眼镜架在直挺的鼻梁上,镜链随着司先生低头的角度,在脸侧倾斜垂下。
司先生的唇色,一如既往的浅淡,像是某种轻柔淡粉的花瓣,自然的合着,还未到开花的时间。
楚君烈歪了歪头,看到桌上的酒杯和酒瓶,酒瓶上写着自己不认识的漂亮字母串,但在餐厅工作的经验告诉楚君烈,这是一种很好的白葡萄酒。
白葡萄酒酒味没有那么浓,更多的会带着果香的甜味,会让人忘记它的度数,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司先生明显很克制,酒瓶里还有半瓶酒,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流金的液体。
酒杯里还剩一点点酒水,似乎是之前挂杯留下来。
楚君烈突然好想尝一尝酒杯里酒水的滋味,想尝尝能触司先生唇舌的白葡萄酒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