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还没醒,怎么了
—没事儿随便问问,你过阵子不是过生日了么,打算怎么过?
陈余冬不提关默都快忘了这事儿,住院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没有数了,每天似乎都差不多,除了日历和温度变化,大都没有差别。
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现下下周就是自己生日了,乍一看还挺远,但真数起来确实没几天了。
于是他回了一句:不知道,应该不过吧
陈余冬那边也就没了回复。
大概是因为陈余冬突然提那么一嘴的缘故,以至于这天关默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梦见了上回过生日的事儿。
关默其实从小对生日就不热衷,大抵是因为幼年生日给他的概念基本就是个成人社会的名利场,数不尽的叔叔阿姨和奔波在无数个招呼中的礼貌和教养,快乐等同于零,剩下的只有无限的疲倦和累心。
后来长大了,心智上来了,就更不热衷了,叛逆期那会儿甚至还有些厌恶,别人问起他生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随便说个已经过去的日子。
到了大学那会儿,别人一问生日关默就瞎说一个数,这几乎都成了习惯。
以至于之后洛子黎问他,他也这么瞎说。
哪成想那日子被当时的洛子黎悄悄放在心上,记了个一清二楚,到了隔年春天的某日,为了给关默一个生日惊喜,一个人定跨越了大半个国家,抱了个蛋糕,在关默拍戏的剧组酒店大门外顶着北方的寒风傻等了一整天。
那天关默正好在剧组拍了夜戏,又盯着剪辑师剪片子,回酒店的时候都过零点了,刚准备下车就在路灯下瞥见个特熟悉的身影。
当时洛子黎都已经大四了,个头已经蹿地比关默都高好几公分,身高挺拔,一张比剧组里的男主角还要帅的脸被冻得红通通一片,往路灯下那么一搁,可太可怜了。
关默那时候压根儿没想到洛子黎会突然出现,他走过去时洛子黎正好抬起眼,看过来的瞬间眼睛里带着光,但下一秒那点光又立马消失不见,甚至变成了萎靡和懊恼。
关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洛子黎说:“对不起。”
关默哭笑不得地看他:“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跑这么远过来找我什么事?”
洛子黎冷的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他咽了咽口水,满是歉意道:“我本来想给你过生日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赶上,都过零点了。”
关默一愣:“给我过生日?”
洛子黎点点头,把手里的蛋糕举了起来。
挺大的一个蛋糕,瞧着少说有三磅,洛子黎拎了一天也没舍得放,这会儿手都被袋子给勒出痕迹来:“这个是我早上定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对不起啊。”
关默没说话,把蛋糕接了过来,往地上一放,然后直接抓住洛子黎那冷的半点儿温度都没了的手,问他:“疼吗?”
洛子黎下意识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碰了,我手太冰了……”
关默却非但没松开,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把关默的手一块儿包住。
其实他的手也不怎么热,但洛子黎的手实在太冻了,以至于这会儿被关默这么一包,整个手都烧起来,身体里的血液都在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