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一会儿村里有人路过,远远喊道,&ldo;老太太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啊!&rdo;老太太叹口气,不咸不淡地说道,&ldo;你先进来吧。&rdo;席浩泽随即跟上去。老太太没说什么话,进了厨房,继续烧火。厨房很小,用的还是土灶,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灶具了。一会儿大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滚起来,老太太人站起来,提过一边的暖瓶,走过去掀开来锅盖。&ldo;我来。&rdo;席浩泽眼明手快的拿过一边的水舀子灌起水来。老太太依旧是沉默着。灌好水后,她回到院子里,院子角落里摆放着一堆木材,今夜开始就要开始下雨了,她想趁着今天的晴好天气,赶紧把柴劈了。席浩泽瞧着这情景,利落的脱了风衣随意的搁在一边的钢丝上,卷起衬衫袖子,这会儿什么话话也不说,从老太太手里拿过斧头,一下一下的劈起柴来。老太太搓搓手,端着凳子就坐到一边,拿起篮子的针线忙起活来。小小的院落里,午后一片安宁。伴随着&ldo;噼噼啪啪&rdo;的砍柴时,偶尔院外面传来鸡鸣犬吠声。老太太一边缝着虎头鞋,时不时的看几眼席浩泽,手上的动作也慢慢放下来,看着他额角滑下的汗珠,她的目光微闪,心里渐渐有了想法。半晌,她站起来,去了房间。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杯水走到席浩泽身旁,&ldo;放下吧。&rdo;把水递给他,席浩泽接过,确实口渴,一口气喝光了。就听老太太淡淡地说道,&ldo;小舞到我这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我在想到底发生多大的事以至于她怀着孩子到我这里来。她不说,我也不问。我老了,可是看得明白,这孩子受了什么苦都自个儿往心里咽。&rdo;&ldo;外婆,对不起。&rdo;席浩泽沉声说道,心不由缩紧,阵阵发疼。老太太连连摆手,&ldo;这话不用对我说。&rdo;顿了顿,&ldo;她去县医院产检了,你去接她吧。这是她的电话号码。&rdo;席浩泽怔怔地望着老太太。&ldo;去吧,把她接回来。&rdo;席浩泽一路疾驰,花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县城。他急忙的拨了电话过去,可是耳边只有那漫长&ldo;嘟嘟&rdo;声音,他烦躁地呼吸都急促起来。过了许久,电话终于接通。&ldo;喂‐‐初舞‐‐&rdo;他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而那边声音嘈杂,乱哄哄的一片,&ldo;初舞,你在哪里?&rdo;&ldo;你在哪里?&rdo;他莫名的提高声音,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电话那端她仍旧不说话。席浩泽殷红着双眼,急的暴躁的狠狠地砸了方向盘一拳。窗外,一辆辆警车如风而至,红色警灯呜呜的长鸣着,不少群众纷纷从前方走出来,x市某武警大队的出现着实让他明白事态或许有些严重。席浩泽立马下车,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前面是小县城的一家大型百货商场,此刻人潮涌动,武警人员围成一个圈,正在紧急疏散周围的人群。席浩泽上前,拉住一个走过来的中年男士,&ldo;发生什么事了?&rdo;&ldo;哎呦,有人抢劫,挟持了一名孕妇。&rdo;男人一脸惊险的表情。而席浩泽早已被这话震得仿佛死寂了一般,一张脸阴霾的骇人。冲到前边,一旁的武警人员赶紧拉住他,&ldo;同志,请立即离开。&rdo;席浩泽奋力的拉开他,从口袋里掏出证件,&ldo;我是陆军某集团军的副团长,带我去见你们队长。&rdo;武警人员有些惊讶,立马带着他去了。&ldo;大队长,这人要见你。&rdo;席浩泽递过证件,只是一句话,&ldo;我要进去。&rdo;大队长高铭没有看证件,厉声说道,&ldo;不行。&rdo;然后也不理会他,继续部署。席浩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满目怒气不发收拾,&ldo;里面是人是我老婆。&rdo;高铭拉开他的手,&ldo;席团长,你是一名军人,我们有自己的规则,请配合。&rdo;他一字一句郑重的说着,随即冷静喊道,&ldo;狙击手准备。&rdo;蓦地又说道,&ldo;席团长,你现在应该想想一会儿怎么安慰你受惊的老婆。剩下的事,请相信我们。&rdo;席浩泽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扼住他的手腕,&ldo;她是我老婆,我一定要进去见她。&rdo;他的眼睛坚持不容忽视。高铭与他对视,沉寂了几秒,他吐出一个字,&ldo;好!&rdo;随即嘴角微微一扬,他自然知晓席浩泽的能力,枪法百步穿杨。&ldo;歹徒是一名下岗人员,老婆前几天被撞,高节位瘫痪,肇事司机逃逸,目前还在通缉中。情绪波动激烈,现已挟持人质到天台,谈判专家正在与之沟通。&rdo;席浩泽一边听着。一边套上防弹衣,面色发沉。宽阔的天台上,男子手里拿着枪,面目癫狂,&ldo;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rdo;孕妇可怜的呜咽着,惶恐不安的哭叫,歹徒左手环着她的脖子,右手拿着枪抵着她。席浩泽上了天台后,刺目的阳光让他眼见一晃,看着目标的那一瞬,有一种重生的欣喜,随即快速的冷静下来,侦查了天台的环境之后,和高铭点点头。孕妇脚下已经蔓延开来鲜红的血液,情况刻不容缓,举枪瞄准。歹徒拉着孕妇一步一步向天台的边缘靠近,席浩泽微眯着眼,十指慢慢向内扣着,一瞬,子弹飞速的向着目标击去。歹徒肩胛中弹,一声惨叫。大队长如魅影一般倏地一个飞扑把他伏到在地。&ldo;叫救护车。&rdo;席浩泽心里的一颗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下。现场处理完毕,大队长走过到席浩泽身边,两人心照不宣的握了握手。席浩泽摸摸鼻子,&ldo;不是我老婆。&rdo;许久之后,n军区都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某团长误认妻子,勇斗歹徒。茶余饭后,供人调笑。下去之后,席浩泽掏出手机,阳光普照终于遮去了漂浮着的乌云,他抬头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猛地冲过去,重重地吐了口气,&ldo;初舞‐‐&rdo;初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整个人被吓得不知所措,站在救护车前,死死地拉着刚刚那名被挟持的孕妇,默默地流着泪,脸色惨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很不巧初舞和大宝媳妇只是准备来买一些育婴用品,就遇到上了这事。席浩泽拉着她的手,却是百感交集。那一刻,他明白这一辈,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初舞一边流着泪,她被吓坏了。看着大宝媳妇□满是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如同那时候的她,血,刺激着她的胃,她哇的一下伏下腰酸呕出来。席浩泽看着那个偌大的肚子,突然觉得心痛,仿佛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他此刻没有过多的欣喜,只是担心着她的身体。&ldo;初舞,她会没事的。&rdo;他拉过她,轻柔用袖口擦着她嘴边的秽物。两人四目相对,眼波中有太多太多的话情愫在流转。初舞穿着宽大的黑色后外套,一张脸反而比几个月前消瘦了许多。这个瘦弱的身子却撑起了这么庞大的肚子。席浩泽拥抱住她,她的脸埋在她的胸口,肚子抵着他,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让他心尖尖沉淀下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喃喃道,&ldo;初舞,我来迟了。&rdo;&ldo;我来迟了。&rdo;睡梦中,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还有他的面容,来来回回,挥之不去。那一片血色,鲜红鲜红的,淋漓的血液一幕又一幕的狰狞的洒过来。她觉得身子好像被撕裂一般,肚子好痛好痛,一下一下被什么东西捶打着。她慌乱无助地摇着头,发丝被汗水侵湿。席浩泽看着她不时的蹬着腿,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赶紧拉过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唤道,&ldo;初舞,没事了,没事了。&rdo;他一句一句的重复着,初舞奇迹般的静下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墨黑的眼珠缓缓地转动,床头留了一盏台灯,迷糊的目光落在伏在床边的人身上,淡淡的灯光笼罩他,她的眼神一怔。原来不是梦!她的手微微一动,席浩泽猛地惊醒,眼前忽的一亮,眼里竟是惊喜,&ldo;你醒了。&rdo;初舞晃了晃神,全身像被拆卸一般毫无力气。他,依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意思。初舞抬起右手。&ldo;你要什么我去拿。&rdo;席浩泽双眉紧蹙地说道。初舞微微侧起身子,右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慢慢的落在他的手面上,席浩泽面色一喜。她一点一点拉他的手,似乎有些吃力眉尖紧紧地蹙着。只是一瞬他刚刚盈满的兴奋瞬间淡然消逝。这一刻,抛下他的身份,他只不过是一个失职的丈夫和父亲。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她深深地体会到了那种酸楚与无措,他涩涩的扯了扯嘴角,&ldo;肚子饿不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