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浩泽沉默下来,眼神幽暗,仿佛陷入回忆中。初舞直觉不是这样的,如果要是她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她不会不接就挂了,或许是以前认识的人也不一定。初舞有些不明白,但她心里此时正压着另一件事。席浩泽微微垂着头,发丝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初舞拿过一旁的毛巾,坐在大床上,手碰到席浩泽的头时,明显的席浩泽一怔。初舞倒是无所谓,既然他们已经领了证,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些小事她作为妻子也是她该做的,夫妻吗,不是一蹴而就的,总要从生活小事慢慢的磨合过来。室内一片安静,她的动作很轻柔,席浩泽闭着眼,上半身的力量慢慢的靠在她的身上。鼻尖萦绕着她刚刚沐浴后牛奶的馨香。初舞双眼满是他俊脸的棱角,他的头靠在她的腿上,安心又温暖,头发半干的时候,她松了手,咬咬牙嗡声说道,&ldo;你以前说过帮晓然进文工团的?&rdo;席浩泽眉头舒缓过来,&ldo;可那次打赌你输了。&rdo;&ldo;小气。&rdo;初舞低低的吐了两个字,&ldo;席大人,你就帮帮小的吧。小的愿意终生给您端茶倒水,瞻前马后。&rdo;她抓着他的手臂,微微的摇晃着。席浩泽慢悠悠的说着,&ldo;你老公走后门这事已经做过一次了。&rdo;初舞睁着眼睛,&ldo;那就再一次?&rdo;她定定的竖起手指。席浩泽抬手点点她的额头,&ldo;你以为你进文工团谁善后的。&rdo;&ldo;皓月说我是特招的优秀社会青年。&rdo;当时初舞把她从小获得各种奖章都给了席浩月,陈女士和席浩月都给予她高度的评价。席浩泽敛眉看着初舞的面庞,&ldo;你填的表格都是我送到文工团政治处的。&rdo;&ldo;我还以为是妈妈和那边说好的。&rdo;她轻轻说道,&ldo;那晓然的事,你就帮帮忙,再送一次?&rdo;初舞立马给他垂着肩。席浩泽闭目享受了一会儿,初舞兴冲冲的问道,&ldo;怎样?&rdo;&ldo;力道有些轻,稍稍重一些更好。&rdo;初舞嘴角一抽,拳头大力的打在他的肩窝,&ldo;我说孙晓然的事。&rdo;席浩泽立马侧过身,压住她,&ldo;谋杀亲夫,罪加一等。&rdo;初舞咯咯的笑起来,双手揽住他的脖子,&ldo;席大人,你就当帮帮我一回好不好?&rdo;席浩泽吻了吻她的额角,轻声道,&ldo;孙晓然,不适合在那里。&rdo;初舞不解,要说孙晓然还是军校的学生,比起她应该更适合了,&ldo;为什么?&rdo;他翻身躺到一边,拉起被子,&ldo;她的欲望太强。&rdo;&ldo;晓然一直很上进。&rdo;席浩泽扯扯嘴角,&ldo;眼睛是掩盖不了她的内心的。&rdo;初舞吸了一口气,头靠在他的温热的怀中,抿了抿嘴角,&ldo;我给你讲个睡前小故事吧。&rdo;席浩泽手半拥着她,点点头。&ldo;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炎热的暑假,班级组织夏令营,老师让每人交100元的费用。她很想去,可是她舍不得那笔费用,就和老师说不参加了。后来她爸爸知道了,给了她100元,她很开心,抑制不住兴奋把钱交了。在她刚刚交了钱不久,班上一个同学突然说她的钱不见了。然后,流言四起,大家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甚至有人站到她面前骂她是小偷。童言无忌,却也是最真实的反应了大家看不起她。然而,终于还是有人相信她,站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坚定喊起来,&ldo;她不是小偷。&rdo;&rdo;初舞微微哽咽,她感到腰间一紧,弯弯嘴角,抬起头对上席浩泽的眼睛,清亮的黑眸闪着晶莹的泪光。&ldo;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代,晓然就是那束光照亮了我,拉了我一把。&rdo;她的过往没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悲伤,难得欢乐都是与孙晓然的共有的,所以她始终放不下她。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半晌,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胸前一片濡湿,那片凉意直达他的心尖。不一样了,终是不一样了。她的情绪已经开始慢慢的渗透影响他,他的手紧紧的搂着她,嘴角吻着她的眼角,喃喃道,都依你。落地窗的窗户大敞着,夏夜的风从室外徐徐吹进屋内。床头留了一盏壁灯,星星点点的光点亮着昏暗的房间。初舞沐浴后安静地躺在贵妃榻上,一头黑发随着风轻轻的飘动。她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上天又同她开了一个玩笑,席家和她的亲生母亲之间竟还有一段纠葛,彼时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幸福如此的胆颤心惊。她的婆婆把她当作亲身女儿一般疼爱着,而今她总觉得有些受不起。缩了缩身子,酷热的天气,她竟感到层层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