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峰,放下冰袋,坐在床边,床微微振动,双手情不自禁地伏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ldo;初舞,我们结婚吧。&rdo;剎那间初舞僵硬住了,全身无法动弹,她哽生说道,&ldo;结婚?&rdo;结婚,可以有一个家。这是她一直隐隐渴望的。如今眼前这个男人轻易的同她说出这句话。她迷离的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他,&ldo;你知道我是谁吗?&rdo;席浩泽放在她肩头的手慢慢的滑到她的后背,倾身拥着她,仿佛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ldo;我知道你会是我的妻子。&rdo;初舞屏住呼吸,鼻尖发酸,周身充斥着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抬高,想要抱一抱这个背脊,手僵硬的悬在半空中,许久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声音发涩,&ldo;我配不上你。&rdo;&ldo;众生平等,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你怎么会这般迂腐。&rdo;他轻笑,胸膛微微一震,初舞感受他心脏的跳动。那一刻,她觉得他的怀抱是如此的让人安心。席浩泽静静地看着她,替她理理散乱的发丝,眼眸中有一抹初舞不了解的深沉,一瞬即逝,拿起一旁的冰袋,替她覆在脸颊上,&ldo;这段时间我要去a市。等我回来,希望你给我回答。&rdo;火热的脸颊慢慢的冷却下来,她没有说话。&ldo;你6月份就要毕业了,现在大学期间也是允许结婚的,不是很多人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吗。&rdo;&ldo;我考研了,还要读书的。&rdo;席浩泽皱皱眉,&ldo;没有人说结了婚就不能继续读书。&rdo;看着她纠结的眉头,他安抚道,&ldo;初舞,长辈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从不需要为这些背负什么。&rdo;&ldo;我爸爸不会同意的。&rdo;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今晚韩德群只是看到两人在一起,就大发雷霆。如果两人真要结婚的话,父女之情必然决裂,她的母亲抛弃了他,如今她要是再嫁给一个军人,无疑是又给了韩德群重重的一个耳光子,她的父亲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她伤不起,也不能那么自私。席浩泽俯视她,知道她的顾虑,淡淡的说道,&ldo;这些你放心。&rdo;放下手中的冰袋,用拿起一支软膏轻轻的涂在她的额角,&ldo;这块明天颜色会发青,洗脸时不要碰到水。药膏涂上两天。&rdo;清馨的药膏味让她一阵恍惚。初舞眼角发酸,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她的生命缺失了太多的关怀了,久违的温言暖语让她止不住的沉迷。&ldo;你先休息。&rdo;席浩泽关了房间的灯,走出卧室。那一夜,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未睡。初舞哭的累了睡着了,睡梦中依稀有人走进来给她盖好被子,只是她太累了,努力的许久,眼皮也睁不开来。她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打进来,当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头放了一张白纸,她拿起来一看。一行苍虬有力的字:我去外地两个月,有事打这个号码,他会帮你解决的,131。初舞捏着这张纸仿佛有千斤般沉重。空荡荡的房子里冷冷清清的,她赤着脚走出来,偌大的客厅井然有序,和房子的主人性情一般,只是一丝人气都没有。玻璃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头,看样子应该是昨晚留下的。初舞蹙眉,有些不明所以。正在她出神思考的时候,门铃响了,她的心蓦地一惊,犹犹豫豫的打开门。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子拎着餐盒站在门口,&ldo;您好,席先生订的早餐。&rdo;初舞接过来,回到客厅。打开一看,一笼水晶烧卖,还有热乎乎的鸡丝粥,冒着濡湿的热气,晕晕袅袅的迷失了她的眼,她知道经过昨夜有事已经变了,再坚若磐石的心也慢慢的被打动了。离开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沉甸甸的。她回了学校,还有三天开学,学校里陆陆续续也来了许多人。他们宿舍其他三人家都是外地的,现在大四了,有的已经联系好了工作,直接就不回学校了,要不就拖上几天才回来。看着狭窄的宿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布满了灰尘,她的脑子里乱的一团,无意识的开始打扫起来,只是想找些事做做。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刺骨的寒冷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韩晨来找她的时候,就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他皱着眉,&ldo;姐,是不是生病了?&rdo;初舞摇摇头,勉强的扯了一个笑容,&ldo;你怎么来了?&rdo;韩晨看着她额头的伤痕已经发紫,虽然刘海遮住了一些,还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他皱皱眉,然后说道,&ldo;我给你带了菜,你还没有吃饭吧。&rdo;&ldo;我不饿。&rdo;&ldo;喔,我出来的急,到现在还没有吃,姐,你陪我去吃点吧。&rdo;韩晨腆着笑,知道他姐现在食不下咽。初舞无奈看着韩晨,顿时心一软,依了他。两个人来到食堂,这时候虽然是吃饭的高峰期,因为假期刚过,食堂里有些冷冷清清的。韩晨拿着她姐得饭卡,给初舞打了二两饭,其实他自己在家吃过了,为了哄着初舞吃些东西,也打了三两饭,撑不死。&ldo;姐,这是你爱吃的糖醋排骨。&rdo;他夹了一块放到她的碗里。初舞表情淡淡的,还是夹起了排骨,&ldo;明天要开学了,回去好好学习。&rdo;韩晨点点头,心里闷着话,&ldo;姐,昨晚爸喝多了,你别放在心上。&rdo;初舞手一颤,弯了下嘴角,&ldo;我知道,我怎么会生他的气。&rdo;韩晨挠了挠脑袋,他姐冷冷清清的样子倒是让他更加难受,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这样的局面他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昨晚上,韩德群一晚上都坐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今早韩晨起来的时候,看到父亲一夜之间沧桑了多年,双眼布满了红丝,他知道父亲是后悔了,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覆水难收。他叹了口气,撇撇嘴,还是让时间来淡忘吧。临走的时候,初舞塞给他500元。韩晨说什么也肯拿,&ldo;姐,我现在有钱,你现在给我我回头就给花了,要不等下次你回去再给我吧。&rdo;初舞拿不明白他的心思,看着他,一年而已,她的弟弟终于懂事了,她抿抿嘴欣慰的笑笑。&ldo;回头开学买复习资料都要花钱的,你先拿着。&rdo;最后,韩晨拿着钱郁闷地回家去了。开学后,初舞想趁着考研成绩没有出来日子,找份兼职,赚点生活费。只是她没想到,南舒玫会来她的学校。立春已过,n市的气温已经慢慢回升了,看着晴好的天气,楼下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晒被子。初舞想到昨晚睡觉冷冰冰的被子,他们宿舍又是在阴面,夜里她冻醒了好几回,决定也把被子晒一晒,她住在五楼,晒被子是个大工程,前前后后一共跑了三个来回,终于把被褥都给抱下来。9点多的光景,这时候阳光还不够强烈,她汲着棉拖鞋,靠在一旁的栏杆,气喘吁吁的拍着薄薄的被子,她的身体不好,搬了重物之后手就会不受控制的颤抖。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转身准备上楼,微微一瞥就扫到宿舍铁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等她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自己的手机铃声。她快速打开门,从包里翻出手机,拿起了一看手机屏幕上又是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席浩泽的号码她没有存,可她一直记在心里。她皱皱眉看着闪烁的屏幕,迟疑了十几秒还是接了起来。&ldo;喂,哪位?&rdo;那边没有声音。初舞又喂了一声,她以为又是谁的恶作剧,微微恼怒正准备挂断时,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线温柔,&ldo;小舞,是我。&rdo;初舞蓦地一怔,轻轻柔柔的声音初舞听得不是很真切。南舒玫掐着手,姣好的面容有些暗淡。她不敢说出&ldo;妈妈&rdo;那两个字,她怕她会拒绝她,甚至她都不敢打这个电话。两端都默默无声。许久,南舒玫微微地咳了一下,&ldo;我现在在你们公寓门口,等你。&rdo;挂了电话,初舞无力的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生疼,身子越来越发软,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最后颓然地往床板上一坐,床剧烈的一振,她双手捂住脸,痛苦的闭上眼睛。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她才站起来,套上衣服和鞋子,拿着自己的简历准备去一家公司面试。那辆黑色的轿车依旧在那个位置,她已经擦到车里的人了,一步一步的靠近时,她的表情越发的平静如水,心却如同波涛汹涌的浪潮一般翻滚着。她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走过去就好。隔着几步之遥,她的双脚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迈不出一步。车里的人也发现了她,车门打开时,南舒玫面上带着隐隐的喜色,脚步急急地走到初舞身边,嘴角动了动,&ldo;小舞,我们找个地方说吧。&rdo;等了半个多小时,她以为初舞不会见她了,刚刚看到她的身影,那一刻的欣喜难以言喻。看着近在眼前的她,她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她,只不过当她怔怔的伸出手时,初舞快速的一瞥躲开来,她失落落的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