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池带着桑榆来到会所,一推开包厢的门,黎旭阳和苏浅浅已经坐在里面了。苏浅浅抬头看到桑榆,眉开眼笑,&ldo;桑榆,你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啊?&rdo;&ldo;恩,怕你被狼叼走,赶紧回来看看你。&rdo;说着眼光扫向黎旭阳。&ldo;哥。&rdo;黎旭阳喊了一声,转眼带着狡黠的笑意,郑重地喊了一声,&ldo;嫂子。&rdo;顿时,桑榆定住了脚步,苏浅浅扑哧一笑,也乐了,拉着桑榆坐下。陈池听了黎旭阳这一称呼,似乎很开心。四个人倒也没什么拘束,两个男人讨论工作。苏浅浅和桑榆坐在暗角喝着果汁,&ldo;就这样被收了?&rdo;桑榆饮了一口果汁。苏浅浅看到她和陈池在一起,顿时就有了底气,&ldo;你不是也被我们陈总收了吗?&rdo;桑榆一噎,苏浅浅看到她没话可说,笑嘻嘻地探过身,&ldo;陈总和你一起的时候也这么不苟言笑吗?&rdo;桑榆睨了她一眼,两人靠得近,她一低头,就看到浅浅脖间竟是红痕,刷的脸就红了,&ldo;浅浅,你出门怎么也不打条丝巾,我看的脸都红了。&rdo;苏浅浅一愣,立刻端坐好。晚饭的气氛特别的好,陈池一个劲给桑榆夹菜,甚至连鱼刺都替她踢好,看的苏浅浅是一愣一愣,然而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羡慕。吃完饭,桑榆去洗手间,这间会所九曲十弯的,她找个洗手间都要拐来拐去的。出来的时候,她看着晕黄的壁灯,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因为她没有想到竟会遇到她‐‐她的大学室友,孙玉瑶。孙玉瑶踩着七寸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容,不屑地看着桑榆。桑榆淡淡地走过她的身边。&ldo;真巧,桑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rdo;原以为孙玉瑶不会理会她,桑榆礼貌的一笑,&ldo;你好。&rdo;&ldo;听说你现在当了老师,恭喜了。&rdo;孙玉瑶一笑,&ldo;祖国的花朵,桑老师可要从小教育好,教他们做正人君子,可不能做梁上君子啊,你说是不是,桑老师?&rdo;句句含沙射影,桑榆双手紧握,头一抬,&ldo;是啊,我还要教他们问心无愧,行得正坐得直。&rdo;孙玉瑶嘴角一抽,&ldo;只怕是问心有愧也难坐正。&rdo;&ldo;你‐‐&rdo;&ldo;现在想想,当年宿舍失窃案真该报警的。桑老师,你说不是?&rdo;桑榆一咬牙,&ldo;你一直以为是我偷的,可是你有证据吗?平白无故的诬陷我这么多年,你不累吗?&rdo;&ldo;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贼!&rdo;她一字一顿带着浓浓的恨意。&ldo;闭嘴!&rdo;两个字骇人般的惊得孙玉瑶怔在那里,桑榆回头,她还是陈池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杀人般地冷冽仿佛台风过境,要毁灭一切。桑榆心知不妙,她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件尘封已久的事让陈池为了她大动干沟,怕是以陈池的手段,孙玉瑶只怕也难在c市呆下去,到底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4年,她也不想孙玉瑶因为她惹上麻烦。随即,她璀然一笑,陈池看到她竟然还笑,伸手捏捏她的脸,一把拦住她。&ldo;你怎么出来了?&rdo;陈池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然地看着孙玉瑶,一双黑瞳闪着肃杀,孙玉瑶一脸精致的妆容,此时黯然失色,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消退,小腿微微一哆嗦,面上却死死撑着冷静。桑榆轻轻地拉拉陈池的衣角,抬着脸,小小的期许着,眼里闪着几分祈求。看到这样的她,陈池就是再坚硬的心也柔软了。&ldo;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和桑榆面前,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rdo;他的女人自己都舍不得斥责,怎么能容忍不相干的人给她难堪侮辱呢。孙玉瑶自然是认识陈池的,她没有想到桑榆竟然能攀上这么棵大树,好歹她现在也是c市的电视主播。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今天自己所受的侮辱都是拜桑榆所赐,顿时眼红的扫到桑榆,愤恨地离开了。&ldo;玉瑶,怎么了?&rdo;脸色这么苍白。&ldo;没事。&rdo;孙玉瑶拍拍自己的脸蛋,无力地说道,&ldo;遇到一个大学同学。丝瑜,你怎么出来了?&rdo;&ldo;我男朋友来接我。&rdo;乔丝瑜拎着金色的手袋,说着自己的男朋友更是巧笑嫣然。她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ldo;我记得,你是z大中文系毕业的,你听说过桑榆吗?&rdo;孙玉瑶一霎愕然,原来这个世界竟是这么小。陈池牵着桑榆的手,一路走回了包厢。苏浅浅看到两人还牵手进来,眼睛像火一般盯着他们的手,一眨不眨。桑榆不好意思,挣扎了几下。黎旭阳拉过苏浅浅,再看下去,大哥估计又要黑脸了。&ldo;哥,ktv的包间我订好了,现在走吧。&rdo;&ldo;不去了。&rdo;说着看了眼桑榆,&ldo;阿愚累了,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拉起桑榆的手就向外走。&rdo;夜晚突然起风了,大风吹得她发丝飞扬,桑榆犹豫地不肯上车。陈池眉头一皱,&ldo;怎么了?&rdo;桑榆脸一红,暗色中看不出来,她犹豫地说道,&ldo;我还是回学校吧。&rdo;刚刚去洗手间时,发现自己的例假来了。陈池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桑榆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知道他真的气了。&ldo;阿愚,刚刚的事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rdo;桑榆此时只感觉下腹一股暖流慢慢地留下,又酸又痛,她穿着浅色的裤子,怕是早已染了色,一咬牙上了车,拿起后座的靠垫往屁股底下一塞。陈池借着车里的灯光,看到她额头竟然染了密密的汗珠,手一摸,&ldo;不舒服?受凉了?&rdo;又回头摸摸自己的额头。桑榆支支吾吾地捏着靠垫,&ldo;我来那个了‐‐&rdo;哪个?陈池不解,&ldo;什么?&rdo;&ldo;例假。&rdo;空气中顿时沉默了,陈池垂下手,静默了几秒。桑榆眼尖地看到陈池的脸竟然染上几抹可疑的红色,他沉声说道,&ldo;前面有超市,我去买吧。&rdo;桑榆坐在车里,看着陈池走进超市。陈池来到女性专用区,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女性,他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往货架前一站,一时四周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看着五颜六色的包装,实在不知道该买哪种。最后,他以自己的标准,捡着最贵的买。十多分钟之后,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走出来。桑榆看着他低着头,把东西往后一放,然后飞快地开着车子回去了。她的心底柔软的就像午后天空中漂浮的大片的云朵,杂夹着溢满的幸福。上楼的时候,陈池提着袋子,她抓着靠垫,有些羞涩,低眉垂目,陈池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一进门,桑榆就快速地接过袋子,急急忙忙地向卫生间走去。陈池站在后方,看到她裤子上一大片的红印,他一时愣在那里,随即摇摇头,哈哈地笑起来。桑榆在洗手间清理了许久,出来的时候,陈池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身旁是她刚刚随手一放的靠垫,靠垫上一大块血红的印迹,暧昧妖娆。她咬着牙走过去,准备把靠垫拿到卫生间洗洗,陈池突然就抱住她,咬着她的脖子,&ldo;刚刚我为了你可是把脸都丢尽了,恩‐‐&rdo;声音一扬,&ldo;你打算怎么补偿我?&rdo;桑榆闷下脸,她的老脸也丢尽了。陈池静静地拥着她,桑榆闭着眼睛,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闲闲地躺着,许久,陈池出声,&ldo;晚上是怎么回事?&rdo;桑榆蓦地睁开眼,对上他的眼,她知道陈池在等她亲口给他一个答案。&ldo;我去z市上学的时候,除了学费,每个月的生活费所剩无几。基本上有时间就要去打工,超市促销,家教,发传单,酒店的迎宾,我都做过。&rdo;桑榆的声音很平静,&ldo;大一的冬天,还有一个月就快要考试了,当时我身上还有200元,天气又太冷,我想也够我用了,也就没有再出去打工。&rdo;陈池抱紧她,捏着她的手,那双手有些粗糙,左手上还有好些细小的白色疤痕,桑榆盯着他的手,陈池的手很宽,她想这样的手宽厚温暖,两人五指交缠,画面温馨暖人。她吸了吸气,絮絮叨叨地说道,那天晚上她从图书馆上完自习回来之后,回到宿舍,宿舍被盗,她打开自己的抽屉一看自己放在里面的150元也没了。那时候,她心里真的觉得一切都黑暗了,全身上下只有50块。宿舍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那晚上,整个宿舍安静的怪异。第二天,宿舍楼疯狂地传着桑榆偷钱的事,走在路上认识她的人都戳戳点点的。她的心中荒凉一片,又苦又涩,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最微薄的尊严都要被肆意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