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抱着一堆洗漱用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池站在桑榆的病床前,她再浅显的情商也看来了陈池和桑榆之间的不寻常。倚在墙壁上,时不时地探头看上几眼,这真的是她的上司吗?那温柔的眼神,瞬间秒杀了她,苏浅浅发誓以后一定全心全意效忠陈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犹豫着进去还是不进去的时候,陈池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苏浅浅头一低,顿时贴在墙壁,陈池一转头,看到她,脚步一顿。感到落在身上的眼光,她眼珠一转,打起了招呼。&ldo;陈总,好巧啊。&rdo;&ldo;你和她认识很久了?&rdo;陈池也不拐弯。这个她,苏浅浅当然知道是桑榆。她点点头,两人大抵一出生就认识了吧。&ldo;我们从小就认识,是邻居。不过后来,桑榆被接走了。&rdo;苏浅浅悄悄地看了一眼陈池,昏暗的光中,她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或许,他‐‐&ldo;我们也是去年偶然碰到,这几年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rdo;陈池黑瞳骤然一缩,许久,说道,&ldo;你这几天休假,照顾她吧。&rdo;清晨,阳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一室的安逸。隔壁床的人一早就醒了,窸窸窣窣地说着话,桑榆恍惚地醒过来。拿着一旁的洗漱用品简单地洗漱好,回来就看到苏浅浅坐在床边,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ldo;浅浅‐‐&rdo;&ldo;喏,给你带的。医生说你最近要忌口。&rdo;桑榆肚子也是饿了,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轻轻吹散热气,呼呼地喝了起来。一碗下肚,胃也舒服了许多。&ldo;浅浅,你赶紧回去上班吧。&rdo;苏浅浅晃着腿,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ldo;我这几天陪着你。&rdo;桑榆疑惑地看着她。&ldo;我下午打算出院了。&rdo;苏浅浅一声低咒,&ldo;靠!医生让你留院观察,你的胃快穿了。&rdo;桑榆一笑,眉眼弯弯的,甚是好看,&ldo;穿了再说吧,不是没穿吗,你赶紧回去上班吧,不然这个月全勤奖要泡汤了。&rdo;苏浅浅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桑榆也没听清楚。吃过早饭,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闻着心里怪不舒服的,桑榆就去楼下走走。秋高气爽的,抬头看着天空,依旧是那片,可是再也没有小时候地湛蓝了。她自嘲地笑笑,她总怀念过去,而忽视了现世安稳。过去再美好的,一切只化作记忆,也许永恒,或许稍纵即逝。走在静悄悄地林间石路上,细细窄窄的一段,却曲曲折折。&ldo;太太,晨间露重,我们还是回去吧。&rdo;&ldo;没关系的,走走吧,早晨空气好。&rdo;桑榆怔怔的站在原地,刚刚想转身,对面的人已经看到她了,她无处遁形,只好勉强地笑了一笑。&ldo;阿愚?&rdo;妇人犹豫中带着几分惊讶地喊道。桑榆淡淡地看着她,咬着牙喊了一声,&ldo;叶‐‐夫人。&rdo;叶向东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的高贵美丽。&ldo;阿愚,怎么几年不见,到忘了怎么叫我了?&rdo;叶夫人抿嘴一笑,那个挽起弧度和叶向东一模一样,细细地看着她,&ldo;这几年倒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rdo;&ldo;你母亲回来了吗?&rdo;桑榆扫过林间的花团锦簇的野菊花,恍惚地说道,&ldo;没有,她‐‐还在国外。&rdo;&ldo;是吗?&rdo;叶夫人上前,坐在木椅上,&ldo;她这几年可好?&rdo;&ldo;挺好的。&rdo;桑榆收回目光。叶夫人点点头,眸光悠远,声音有着说不出地沧桑,&ldo;这两年我身体断断续续的生病,总会想起以前的事,阿愚,叶妈妈当年并不是有心的。你现在称呼我叶夫人,想来,你还是记着以前的事。&rdo;说着,拉过桑榆的手,细细的摸着,似怜惜,似追忆。桑榆感受到手中一片温暖,指间一颤,嘴角努了努。林间依旧静静的,可人的心却早已打破了沉静。桑榆无力听闻过往,如今看来只会觉得可笑,她站了起来,礼貌却带着疏离地说道,&ldo;叶夫人,我先告辞了。&rdo;说着,就走了。叶夫人看着桑榆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ldo;太太‐‐&rdo;&ldo;李嫂,你说我是不是错了?&rdo;&ldo;太太,当时情况在那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do;&ldo;情理之中‐‐&rdo;叶太太低低地沉吟,站起来,理理衣摆的褶皱,&ldo;怕是这几年她过得也不怎么好,这孩子到底是亏欠了她。&rdo;&ldo;太太,怎么知道她过得不好?&rdo;&ldo;我刚刚摸她的手,指间粗糙,自她搬到大院里来,那几年可是常常偎在我怀里的,与几年前相比消瘦甚多,手腕细地只剩下骨头了。&rdo;叶夫人无奈地说着,怅然看着前方。桑榆麻木地走着,似踩在棉花团上,轻飘飘地无力着地,心头空落落的一片,她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每想一下,心里就疼上一分。低垂着头,迎面撞上一个宽大的胸膛,鼻尖一酸头抬都没抬一下,轻声说了一句,&ldo;对不起。&rdo;声音嗡嗡的,就侧身绕过去。被撞的人摇摇头,无奈一笑,挡在她前方,&ldo;这位小姐,道歉也该带着诚意吧。&rdo;被撞的人摇摇头,无奈一笑,挡在她前方,&ldo;这位小姐,道歉也该带着诚意吧。&rdo;桑榆怔怔地出神,听到耳边的这个声音,猛得抬头,陈池噙着笑意正看着她。见她不说话,陈池倾身向前,&ldo;怎么几天不见,桑老师忘了我了。&rdo;声音辗转缠绵。桑榆向后一退,瞅着陈池,&ldo;陈总,刚刚不好意思。&rdo;眼神、语气各方面都诚恳。说完,就向前走去。陈池听完怔在原地,一手捂在刚刚被撞的胸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一迈,拉住了桑榆的手。桑榆一惊,手大力地一甩,恼怒地回头看着陈池,这一看,那灼灼的眼神逼得她收回自己的目光,陈池似笑非笑,桑榆一阵心慌意乱,冷声说道,&ldo;放手!&rdo;四周来往的人都投老了异样的眼光。桑榆尴尬地瞪着他,他倏地一笑,拉起了她的手不知道要带着她去哪。陈池一路拉着桑榆,上了楼,推开一间房,桑榆不知何意,偌大的病房里,一一俱全,素雅的窗帘,清新淡雅,窗台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几多娇嫩的百合花,亭亭玉立,清馨的淡香随着风动洒满了整个房间。走进来,脚下铺着软绵绵地地毯,踩在上面,轻若无声。她不解地看着陈池。陈池迎着她的目光,&ldo;你一会儿搬到这里吧。&rdo;&ldo;为什么?&rdo;桑榆皱着眉问道。&ldo;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搬你就搬。&rdo;陈池脸瞥向一边,语气颇为强势。&ldo;我不需要。&rdo;桑榆似乎在想着什么,眸光暗沉,许久,她说道,&ldo;陈池,你不要再做这些了,我‐‐我不适合你。&rdo;眉宇间的疏离拒绝不言而喻。陈池脸色一僵,松了手。霍然转身。&ldo;桑榆,那你觉得什么人适合我?&rdo;陈池闲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必然是家是相当的。桑榆心里想着,嘴里却冷冷地说着,&ldo;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rdo;说完,沉默地向着门口走去。陈池微微地眯着眼,看着她脚步一顿一顿地,待她渐渐走到门口时,倏地,他风一般地冲过去,一把扯过她,咬着她的耳朵,暗哑地说道,&ldo;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他人替我做决定。&rdo;声音微微透着怒意。两人对视着,陈池坚定的双眸对上她的眼,嗓子沉一分,眼眸似幽深的海底,翻腾着,迫使桑榆看着他,不容她逃避,而今的桑榆就像一个刺猬一般,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团作一团。温热的右手圈着她的腰肢,桑榆挣扎了一下,见他就是不松手,又急又恼,脸色微微泛着红晕,陈池看的是心弛神往,毫不犹豫地覆上了渴望已久的红唇,细致地吻着,越吻越深。桑榆惊讶地睁大双眼,陈池来来回回地舔舐,桑榆死死地闭着嘴,陈池也不恼,唇边绽放淡淡的笑意,舌尖点在她嘴角的伤口,一下一下,惹得桑榆一阵酥麻。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知道,但是今后他不会容许她再有一分一毫的伤口。桑榆&ldo;呜呜&rdo;的叫着,眼睛渐渐地泛起了雾气,许久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陈池离开了她的唇,来到她的耳边,微微的喘着气。&ldo;现在该知道和你有没有关了吧?&rdo;气息浮在她的耳边,半晌,怀里的人安静的垂着头,感觉到她异常的安静,抬起她的头一看,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来,双唇被他刚刚吻得又红又肿,模样让人心疼不已,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仿若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