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北挑了挑唇角,拿起了戒指,简单雅致,别有一种味道,他拿在指尖,大脑顿时像卡住了,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在放映。他慢慢皱起了眉头,眼睛也随之闭起来。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ldo;傅延北,那我就答应你的求婚了。&rdo;傅延北咬着牙,慢慢恢复下来,对上了叶然的眼睛,那双眼充满担忧的眼睛。&ldo;叶然‐‐&rdo;他低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傅延北神色恍惚,眼里流露出压抑的痛苦,&ldo;叶然,我想起来了……&rdo;戒指在接近她的指尖的地方停下来,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叶然的声音是颤抖的,&ldo;你都想起来了?&rdo;傅延北放下了戒指,&ldo;对不起‐‐&rdo;叶然的脸色比哭还难看,心底隐隐地猜到了什么。&ldo;没关系的。&rdo;她抓住了他的手。傅延北一脸的沉痛,&ldo;我以前应该有个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我向她求婚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我忘了以前的一切,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rdo;叶然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ldo;你很爱她。&rdo;她输了,输给了过去的自己。傅延北沉默着。叶然扯了一下嘴角,&ldo;走吧。&rdo;她放下戒指,&ldo;回去吧。&rdo;终于这一次,她还是没能带上他的戒指。叶然出奇的平静,大概是人伤心到极点,已经没有失去了情绪的表达能力。两人静静地走在街上,各自沉默着。叶然垂着头,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委屈。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了一分。每一次都充满了希望,最后还是落空了。街上车水马龙,还是那条街,还是熙熙攘攘的马路,可是他们的心境却再也不一样了。叶然停下来,侧过头望着他,&ldo;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rdo;&ldo;要去哪里?我送你。&rdo;傅延北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叶然摆摆手,&ldo;不用,我坐车过去很方便。&rdo;&ldo;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rdo;他沉沉地说道。叶然的眼睛越来越涩,双腿像踩在云朵上,飘飘忽忽的。&ldo;好啊。傅延北‐‐&rdo;&ldo;叶然‐‐&rdo;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又严肃。她看着他眉心紧蹙,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ldo;叶然,我们分手吧。&rdo;这一刻,叶然哭不下来,心头像被砍了无数刀,如果可能看到她的心,此刻上面一定布满了密密麻麻地伤口。&ldo;延北,你‐‐我是认真的,请你也认真地对待我们的感情好不好?&rdo;傅延北拧着眉角,艰难地开口,&ldo;叶然,对不起。&rdo;结婚当天都有人离婚,何况他们只是在买戒指的路上分手,不早不晚。她还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ldo;好。&rdo;叶然轻飘飘地回他。上一次,也是这样,他提出分后然后……一切又回到了十字路口的交叉点吗?傅延北目光静静地打量着她,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ldo;我走了,再见。&rdo;她转身,想要快速的逃离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了,而傅延北还站在原点,他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晚上,沈贺叫他出来打牌,说是要安慰周斯南。他过去时,几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苏韶言也在。沈贺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ldo;叶然呢?&rdo;傅延北抬眉,&ldo;她有事。&rdo;&ldo;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rdo;&ldo;没事。&rdo;傅延北抚了抚额角。沈贺一脸的嬉皮笑脸,&ldo;对了,你和叶然的婚期定下了吗?&rdo;傅延北慢慢放下手,没有说话。苏韶言的目光从他一进屋都在他的身上,此刻更是焦灼。沈贺开着玩笑,&ldo;你要是结婚,我和斯南都可以给你当伴郎了。&rdo;周斯南眸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沈贺无所谓,&ldo;谁让你们自己给自己挖坑。单身多好,轻松自在。&rdo;&ldo;我和叶然不会结婚了。&rdo;傅延北冷不丁地开口。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他,傻住了。&ldo;什么意思?&rdo;周斯南愣愣地问道。傅延北没再说话。&ldo;延北,你是认真的?&rdo;沈贺也是一脸的不相信,&ldo;你在开玩笑吗?&rdo;只有苏韶言一脸的淡然。周斯南拧着眉,脸色严肃,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ldo;延北,婚姻不是儿戏,何况你和叶然已经住在一起了,你得对她负责。&rdo;傅延北闭了闭眼,不一会儿,再睁开眼,双目清明,&ldo;韶言,我们谈一谈。&rdo;苏韶言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了,&ldo;好啊。&rdo;等他俩出去,沈贺不解地问周斯南,&ldo;他们要说什么不能当我们的面说?&rdo;&ldo;谁知道。&rdo;周斯南的语气不是很好。沈贺觉得怪怪的,&ldo;斯南,你不会是喜欢叶然吧?&rdo;周斯南脸都僵了,&ldo;贺子,我觉得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你的脑细胞。&rdo;他愤愤的起身,&ldo;我走了,近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rdo;沈贺脸都绿了。清静的走廊,傅延北和苏韶言并排站着。&ldo;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rdo;苏韶言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傅延北目光深远,&ldo;我在美国是不是交往过女朋友?&rdo;苏韶言不可思议的望着他,&ldo;你想起什么了?&rdo;&ldo;韶言,她现在在哪里?&rdo;傅延北一字一字地问道。苏韶言笑了,咯咯地笑起来,眼泪都溢出来了。傅延北抓住她的胳膊,直视着她,&ldo;她在哪里?&rdo;&ldo;她啊?&rdo;苏韶言扯了扯嘴角,&ldo;死了。你出车祸时她在场,死了。&rdo;傅延北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所以自己才会失去了那段记忆。苏韶言抿着嘴角,&ldo;伯母怕你伤心,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处理了。她的家人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此生也不想再见你。&rdo;傅延北指尖颤抖,&ldo;她葬在哪里?&rdo;&ldo;大海。&rdo;苏韶言重重地回答。&ldo;我知道了。&rdo;他浑浑噩噩地走开了。苏韶言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痛哭起来。她知道,身边的人都看不起她,说她傻,说她不要脸。可是,傅延北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是她一心想嫁的人啊。叶然这两日都在寺里,吃斋修行,每日过得恍恍惚惚。早课时,她走神了。师傅看着她摇摇头,&ldo;心无杂念。&rdo;叶然悄悄吁了一口气。等下了课,师傅让她今天再抄一遍经文。傍晚,香客渐渐回去了。叶然来到大殿,檀香味让人渐渐沉静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四年了。四年前,她在这里供了一个牌位。叶然请了香,对着佛祖虔诚地朝拜。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牌位,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目光渐渐有些空洞,眼底充满了悲伤。边上一个年轻的女香客跪在那儿,正在喃喃低语,语气急切,&ldo;佛祖,保佑我今年考试都能过,不挂科。明年我一定努力学习。还有,快点让我找到一个像吴彦祖那样帅的男朋友。&rdo;叶然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那个女香客转过脸来,有些不好意思。&ldo;我听说这里挺灵验的。&rdo;&ldo;嗯。&rdo;考试不挂科还是有希望的,像吴彦祖那样的男朋友,佛祖可能无能为力了。&ldo;你也是来许愿的?&rdo;叶然微微一笑,望着牌位,&ldo;我在修行。&rdo;可是一直未果。这就是命,谁都挣脱不了命运的安排。一连四日,傅延北和叶然都没有见面。叶然家里的灯好像都没有亮过,她像消失了一般。傅延北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她。他怕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先前做的决定便不能再坚持。早上洗脸的时候,他看到洗脸台的粉色牙刷,他刷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出门时,陆父已经在门口等他了。陆风受伤后,陆父亲自出马负责接送他。&ldo;早,陆叔。&rdo;陆父将他上去要做的事,一一汇报。傅延北望着窗外,那扇门严严实实地紧闭着。&ldo;二少‐‐&rdo;陆风喊了一声。傅延北转过头,&ldo;走吧,陆叔。&rdo;车子徐徐开着,拐弯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短发女子从车旁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