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在洗澡,手机响了很久。钱菲替她看了一下,喊道,&ldo;北北的电话‐‐&rdo;宿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爆笑。北北,真得无法和那个一贯清冷的傅延北划上等号。以至于后来,钱菲总会故意拖长声音,&ldo;你家北北‐‐&rdo;你家北北‐‐现在的傅延北什么时候能再次成为她家北北呢?叶然还没有拨打电话,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时轶打来的。&ldo;嗨‐‐&rdo;时轶听出她的声音含着愉悦,&ldo;新房子怎么样?还习惯吗?&rdo;&ldo;时轶,我得谢谢你,帮我找了这么好的房子。&rdo;叶然依旧难掩激动。&ldo;无巧不成书&rdo;,她终于信了,深信不疑。&ldo;那就好。&rdo;时轶轻笑,&ldo;叶然,有件事要拜托你?&rdo;&ldo;你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山,在所不辞。&rdo;&ldo;公司的晚会,我需要一个女伴。&rdo;叶然苦恼,&ldo;我不适合吧。&rdo;&ldo;叶然同学,你刚刚的豪言壮志呢?&rdo;&ldo;好吧。我尽力,要是给你丢脸不要怪我啊。&rdo;&ldo;不怪你。只要叶然同学肯陪我,衣服我会让人准备好的。下周三,我去接你。&rdo;时轶一贯的风格,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当。&ldo;好,到时候联系。&rdo;这个小插曲过后,叶然终于拨通了傅延北的电话。手机彩铃轻轻响着,那首经典的钢琴曲《致爱丽丝》。可惜,这一次没人接。&ldo;可能在开会。&rdo;叶然说道。叶笙望着她,&ldo;姐姐,你在紧张?&rdo;是啊。谁让男朋友失忆了呢?叶然捏着手机,心里有些想法,难道她记错了电话。不会啊,当时和傅延北确认了。&ldo;你好‐‐&rdo;斯文悦耳的男声,可是不是傅延北。傅延北说话时气息平稳饱满,声音饱满。叶然的心咯噔了一下,傅延北骗了她。是啊,他都拒绝她了,怎么会给他希望,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她呢?就算失忆了,本性不会变。当初多少女生问他要过号码?可他从来没有给过。&ldo;喂‐‐&rdo;手机那段又问了一句。叶然晃悠悠地拿下手机,她不想叶笙知道这个令人悲伤的结果,嘴角依旧带着笑意,&ldo;小笙,姐姐真笨,记错了号码。&rdo;&ldo;哎‐‐&rdo;叶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是惋惜又是无奈。&ldo;等下回见到延北哥哥,我再重新要号码。&rdo;傅延北从会议室出来,边走边和几个经理交代事情。&ldo;深蓝的装修进程三个月内一定要完成。&rdo;等他回到办公室,沈贺坐在沙发上,大长腿闲适地伸直着,&ldo;工作狂终于开完会了。&rdo;傅延北看了他一眼,&ldo;沈叔允许你出来了?&rdo;沈贺老脸一抽,&ldo;你手机响了,一个女人打来的。我喂了两声,她就挂了‐‐谁啊?&rdo;傅延北拿过手机,看了通话,本市的电话。指尖滑过屏幕,最后又放下了。&ldo;打错了。&rdo;隔了三天,傅延北的手机再也没有接到那个&ldo;打错了&rdo;的电话来电。叶然这段时间,除了接送叶笙,几乎不再出门。转眼到了和时轶约定的日子。时轶下午早早地就过来了。叶然还穿着工作服,头发松散,一脸的倦容。时轶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合身,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精心处理的。&ldo;还在赶工?&rdo;他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叶然有些抱歉,&ldo;等我一会儿。&rdo;时轶的助理将礼盒放在一旁,便出去了。&ldo;去试试。&rdo;时轶温和地说道。叶然洗了一把脸,将头发简单地梳了一个马尾。换上了礼服裙,蕾丝刺绣的及膝连衣裙。白色优雅,上面绣着粉色风信子花束。她走出来,时轶正坐在沙发上,他微微挑眉,&ldo;还喜欢吗?&rdo;&ldo;让时大公子破费了。&rdo;叶然打趣道。这件衣服不光大小合适,还是她喜欢的风格。时轶翩翩一笑,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一对耳钉,&ldo;带上看看。&rdo;流苏长款满钻球耳环。叶然脖子细长,带上去正合适,钻球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ldo;要是给小笙看到,她肯定不会还你了。&rdo;时轶笑道,&ldo;那你帮我带给她。&rdo;&ldo;她还是小孩子,哪能带这么贵重的东西。&rdo;时轶想给的东西从来不在乎价格,他要给的是心意。不一会儿,两人出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时轶和叶然到达公司酒店时,宾客早已云集。盛世公司晚宴,时家也邀请了宁城的一些显贵,还有生意上的伙伴。叶然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不稳,时轶挽着她的手走进来。&ldo;好久不穿高跟鞋,生疏了。&rdo;&ldo;没关系,实在不行,你往我身上倒。&rdo;时轶压着声音,微微低着头靠着她的耳边。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就在说着情话呢。周斯南端着红酒杯,神色悠然地看着前方,&ldo;世界真小。延北,你的新邻居。&rdo;傅延北自然也看到了,从他们进来地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那通电话之后,叶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她忽然闯进他的世界,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傅延北不动声色,端起酒杯,不知不觉喝了半杯。周斯南浅浅说道,&ldo;圈子里的一直在传,时轶在英国有个女朋友,这么多年,他不回来,也是为了她。现在看来有些事应该是真的了。&rdo;傅延北咽下口中的酒,唇齿留香。&ldo;斯南,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喔‐‐&rdo;他故意停了一下,&ldo;你是关心你未来大舅哥,不算八卦。&rdo;周斯南敛起笑意,&ldo;延北,你不要总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呢?&rdo;傅延北意兴阑珊,看到人群中的一个身影,&ldo;时安‐‐&rdo;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雀跃走来。&ldo;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rdo;时安身材高挑,脸小小的,五官精致像雕刻的一般。傅延北笑笑,&ldo;我去吃点东西。&rdo;临走时,他看了周斯南,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叶然陪着时轶见了一些人,她恰到好处的言行,让一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原以为是个花瓶,原来是个装着珍宝的花瓶。一圈走下来,时轶感动。&ldo;叶然,今晚谢谢你。&rdo;他是时家长子,从小就肩负接手时家的重任。&ldo;时轶,我现在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活的真累。&rdo;叶然一手撑在餐桌边,站久了小腿又胀又酸。&ldo;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会儿?&rdo;他在酒店有固定的房间。&ldo;不用,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吃点东西。&rdo;&ldo;叶然‐‐&rdo;他想要带她去见一下爷爷。&ldo;时轶,那边的人在等你。&rdo;&ldo;好,等我一会儿。&rdo;时轶离开后,叶然端着餐盘安心地喂饱肚子。晚宴的自助餐相当丰富,叶然满足的享用,没有注意到一旁走进的人。&ldo;蛋糕这么好吃?&rdo;叶然呼吸一怔,说话的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端着餐盘的手微微颤动,她用力地捏着的餐盘。桑珊说,男人不能惯着,你主动,他就觉得你轻浮,越发不会将你放心上。叶然以前觉得这话不对,因为桑珊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而她是有恋爱经验的人。不过现在她信了。&ldo;你在质疑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rdo;叶然不咸不淡地回道。哼,傅延北你敢给我假的号码,这会还敢来找我。傅延北西装笔挺,沉默了片刻。&ldo;叶笙身体好了吗?&rdo;&ldo;谢谢关心,好多了。&rdo;叶然鼻子冒酸,摸不准他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就这样,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了。叶然也没有食欲了。她低着头,耳边的耳坠轻轻晃动。傅延北觉得眼睛迷乱,大脑一抽一抽的疼。叶然心里有小人一直在打架,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失,可是她又不想那么轻易原谅傅延北。她瞅着他,发现他拧着眉角。&ldo;你怎么了?&rdo;她抓着他的手臂,满脸的担忧。一直以来她都爱着他,怎么会轻易放下他呢。傅延北回道,&ldo;胸闷。&rdo;叶然向来吃软不吃硬。酒店的后花园,漂亮的喷泉,池中还养着很多锦鲤。晚风悠悠,月亮挂在天空,像弯弯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