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芒扯着笑,&ldo;不错,景老板长大了。&rdo;不多时先前那个准妈妈出来,见到景诚,不由一愣。她走过来,问道,&ldo;还没有到你啊?&rdo;乔芒点头,&ldo;好像快了。&rdo;她瞅了瞅电子屏幕。准妈妈打量着景诚,&ldo;你先生来了啊?&rdo;乔芒皱了一下眉,刚要开口。景诚朝准妈妈笑笑,&ldo;芒芒到我买了,我们进去吧。有时间聊。&rdo;两人走了没多远。乔芒轻叹一口气,&ldo;今天他父亲头七,他没有时间陪我。&rdo;&ldo;嗯,我知道。&rdo;景诚闷声说道,&ldo;我们是朋友,怎么说我也是航航的干爸爸。进去吧。&rdo;乔芒眼角微微一酸,&ldo;谢谢你景诚。&rdo;&ldo;客气了。&rdo;孩子各项发育都很好,乔芒便放了心。她去拍了四维彩超,拿到照片时,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ldo;景诚,你快看,这是航航的鼻子、眼睛、耳朵,真可爱。&rdo;乔芒激动。景诚瞅着图片,左看右看看不出哪里可爱,倒是像个外星人,头那么大。&ldo;喔喔,可爱。&rdo;&ldo;你看航航的腿多长啊,长大了肯定是个长腿欧巴。&rdo;景诚点点头,&ldo;不过我听说孩子的身高受妈妈的影响挺大的,你一六几,秦泽远一八几,中和一下‐‐&rdo;乔芒瞪着他,&ldo;你孩子才一七几呢?&rdo;&ldo;我以后就生女儿,一七几够了。&rdo;景诚回道。乔芒有点不想理他了,她容不得别人说航航一点坏话。景诚逗着她,&ldo;真是小气鬼,航航千万不要像你。&rdo;&ldo;像我有什么不好的?像我好看呢。&rdo;乔芒挑眉。她能开玩笑就好,景诚暗暗舒了一口气。他带着她去了一家私房馆,&ldo;这里蔬菜和肉类都是郊区农户亲手养殖的。&rdo;吃过饭之后,乔芒一手托着肚子,围着桌子走了几圈。景诚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她父亲的事告诉她。秦家那边已经彻底放弃她了。秦志国的葬礼都没有让她出席,以后她和秦泽远会怎么样?景诚也有没有把握,他希望她能够幸福。&ldo;景诚,我们回去吧。&rdo;景诚没有说话。&ldo;怎么了?&rdo;&ldo;芒芒,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rdo;她坐下来,&ldo;什么事?&rdo;气氛变得静谧起来。景诚望着她,&ldo;芒芒,有乔叔的消息了。&rdo;乔芒眼角慢慢沉下来,她沉沉地洗了一口气。&ldo;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rdo;&ldo;前不久。&rdo;他回答道。乔芒沉默着,听到这个消息,她没有太多激动,也没有太多的抵触,终究是他的父亲,他也是被害者。&ldo;我爸他还好吗?&rdo;她的声音嗡嗡的。&ldo;不好。&rdo;景诚把情况一一告诉她。乔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ldo;景诚,帮我带句话给他,让他回来。&rdo;景诚看着憔悴的眉宇,满是心疼。她舔了舔嘴角,&ldo;秦家和乔家的纠结都过去了,扯平了。&rdo;&ldo;那你和秦泽远呢?你和他准备怎么办?&rdo;他迫切地问道。乔芒瞥过头,看向窗外,夜色正弄,那种彷徨像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涌动着。&ldo;离婚吧。&rdo;轻轻松松的话语,却如同千万重石。&ldo;到了这一步,我和他都没办法面对彼此,又何必牵扯在一起呢。&rdo;&ldo;那航航呢?&rdo;&ldo;航航肯定要跟我。&rdo;乔芒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ldo;我要航航。&rdo;☆、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乔芒满是戒备,小小的动作也让景诚感到无奈。秦泽远和乔芒之间现在越走越远了。秦父的葬礼过后,秦泽远不得不重新回到秦实。经历了上一次大创,秦实的股票一跌再跌,闹得人心惶惶。秦泽远回来之后,对外开了发布会,开诚布公,安抚人心。他计划和东城一家药业公司合作,出售10的秦实股份。而这个消息却遭到了秦二叔的强烈反对。秦泽远和他二叔为了这事当着公司的高层争执起来,秦二叔破口大骂。&ldo;你怎么不想想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他才走了多久?你就要变卖股份?你到底是不是秦家人?&rdo;秦二叔激动,就差指着他的鼻子了。&ldo;二叔,我是为了秦实未来的发展。&rdo;&ldo;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你要是为了秦实,你该和那个女人离婚。&rdo;秦泽远面色凛然,他抿着唇角,&ldo;二叔,我会让秦实回到它之前的发展水平的。&rdo;秦二叔嗤笑,&ldo;多久?十年二十年?泽远,你不要天真了,你肯接受季家的注入资金吗?&rdo;&ldo;没有季家,秦实照样可以发展。&rdo;秦泽远咄咄地回道。&ldo;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rdo;秦二叔拂袖而去。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一室华光。助理敲门进来,&ldo;秦总,该下班了。&rdo;女助理三十多岁,有个五岁的女儿。以前是秦父的助理。&ldo;好,你先回去吧。&rdo;&ldo;秦总,早点回去,今天是女人节。&rdo;今天是三月八号,公司女同事都有半天假,助理却没有走。秦泽远倒是忘了这个日子。这段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记得这些事。他和乔芒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面了,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话。秦泽远也矛盾,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他的妻子。他开车回去,路过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冬天的时候,乔芒买过花,插在家里,一室芳香。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乔芒的身影。他把花放在桌子上,坐到沙发上休息,目光却扫到茶几格子里一叠广告纸,都是租房信息。秦泽远眉心慢慢皱起来了。天渐渐黑了。乔芒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钥匙打开门时,一室黑暗,她甚至不想踏进这个门。摸到了灯,灯光瞬间洒满了客厅。她小心翼翼地换了拖鞋,却瞥见一旁男士皮鞋,乔芒的动作僵住了。她慢慢直起腰,站在那儿。两人只是隔了三四米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ldo;你回来了啊‐‐&rdo;她开口,声音竟然有种晦涩。秦泽远点点头,太久的黑暗,一时间他有些适应不了这么明亮的光线,他揉揉眼。&ldo;你去哪里了?&rdo;&ldo;我去胎教中心了。&rdo;乔芒一步一步地走进他。&ldo;一个人?&rdo;他问。她点点头,又解释道,&ldo;阿姨感冒了,我让她这两天回去休息了。&rdo;他们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交谈着。秦泽远望着她,她穿着宽松的外套,如果不知道她怀孕的话,根本看不出来。&ldo;下次什么时候去?&rdo;乔芒回道,&ldo;我最近有时间就会去的。&rdo;和那些准妈妈们聊着天她也不会孤单。&ldo;下次我让助理去陪你,她的孩子五岁了,有经验。&rdo;乔芒的心却疼了,她勾了一下嘴角,&ldo;不用了,离家不远,我打车过去就好了。&rdo;秦泽远沉默了。乔芒快速地岔开话题,&ldo;你吃过晚饭了吗?&rdo;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ldo;没有。&rdo;他回道。&ldo;阿姨不在,家里没有菜了。我买了一些蛋糕,你将就一下吧。&rdo;她把袋子推过去。秦泽远盯着袋子,&ldo;你晚上吃了什么?&rdo;&ldo;我吃了小馄饨,胎教中心的楼下那家的小馄钝特别好吃,老板用乌鸡汤煮的。&rdo;好像提到这个话题,她的心就不再那么疼了。秦泽远点点头,&ldo;被你这么一说,我有点饿了,我去煮点面条。&rdo;他去了厨房,乔芒去卧室换了居家服,她坐在床上,突然间感到一阵彷徨,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她和他真的回不去了。阳台一角摆着她的行李箱,26寸,跟着她好多年了,她很爱惜,从北到南,箱子并没有太多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她去客厅,秦泽远已经把面条端出来。真的是清汤白面,什么都没有。乔芒盯着碗看着。他忽然一笑,&ldo;想吃?&rdo;乔芒被他的笑容怔住了,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的笑容了,久违的,让她心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摇了摇头,目光又被桌上的话吸引住了。秦泽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ldo;今天是妇女节。&rdo;乔芒大脑像是有烟花在盛放,&ldo;是女人节好不好。&rdo;她把花拿出来用花瓶装好。看着花,她的眼睛渐渐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