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到我如今这个下场你是不是很得意?&rdo;她嗤笑。孟夏静默了一下,摇了摇头,&ldo;你好不好,和我从来没有一丝关系。你如今这个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的。&rdo;&ldo;咎由自取?&rdo;乔奕琦喃喃地重复着,眼里带着恨意,&ldo;如果你不回来,就不会这样了。孟夏你觉得徐易风真的爱你吗?或者你‐‐还能爱他?&rdo;孟夏呼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ldo;他是我孩子的爸爸。&rdo;乔奕琦突然咯咯地笑道,笑的连泪水都溢了出来,&ldo;你们也真可怜。&rdo;她顿了顿,&ldo;只可惜了你们的孩子,原本不受欢迎的孩子如今倒成了你们的催化剂了。那丫头如今变成了一只小花猫了‐‐不知道你们在看到她的脸时会有什么感受?&rdo;提到乐乐,她的就是一阵刺痛,她的眼神慢慢的冷下来,忽而说道,&ldo;她不是我和徐易风的女儿,我生的是男孩。&rdo;乔奕琦蓦地睁大了眼睛,&ldo;不可能,你骗我。那个男孩是你哥的孩子。&rdo;&ldo;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的。&rdo;她淡淡的说道。&ldo;你骗我,你给你自己找的借口‐‐&rdo;乔奕琦整个人颓然的坐在那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以为她报复了所有人,结果什么都是错了。孟夏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出去。盲目的爱情,害了太多的人。乐乐脸上的伤渐渐康复,刀上很深,伤痕清晰,即使她现在还小,也难以自我修复好,尤其是右眉上方的那一刀,足足留了两厘米的疤痕。他们打算让她做美容手术。孟夏又给她减了齐刘海,这孩子倒是比以前更加的安静了。乐乐在医院的第三天,孟潇终于来看她了。在这场绑架中,所有人的心境似乎都有些改变。孟夏带来了一个大布娃娃,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会笑了。而这一次他却努力地再改变。当然,这个变化在别人看来也许很难接受。比如,孟朗眼里竟是不可思议,&ldo;舅舅,你被什么东西东西附身了吗,你怎么笑了?&rdo;在他印象里,孟潇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不苟言笑。病房里的人听着孟朗的话,都笑了起来。&ldo;淘气。&rdo;孟夏说了他一句。孟朗把娃娃塞到乐乐怀里,&ldo;你看舅舅对你多好,他都没有送我礼物,这不是你前几天嚷着要的娃娃吗?&rdo;乐乐抱着娃娃,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孟潇,&ldo;谢谢舅舅。&rdo;孟潇看着她,蓦地扯了扯嘴角,乐乐怔怔的看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孟朗突然说道,&ldo;瞧,舅舅的笑又把乐乐给吓了。&rdo;从出事之后,徐易风难得的和孟夏有了二人空间。孟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徐易风倚在一旁。又到一年栀子花开,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清香。自从两孩子出院之后,徐易风更加的寝食难安了,他记着孟夏之前的说的话,可孟夏这些日子却是一丝反应都没有。他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孟夏轻轻的晃动着秋千,嘴角不由得牵起来一个弧度。&ldo;小夏,你记得你对我说过话吗?&rdo;徐易风飘忽着眼说道。&ldo;我对你说过话太多了,我怎么会记得。&rdo;秋千荡起的弧度越来越高。&ldo;你之前的话还作数不?&rdo;他的手抚弄着着她的发丝。孟夏看着前方,默声不语。徐易风立在她身后,在秋千下来时,伸手推一下,来来回回数十下,他突然大力按住秋千,转身走到她前方,左膝跪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眸底深邃,&ldo;孟夏,嫁给我吧?&rdo;时间仿佛静止了,孟夏直直的看着他,眸光盈盈闪动着,半晌忽而一笑,&ldo;好啊,你去给我摘朵栀子花。&rdo;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想拿着他亲手摘的栀子花。孟夏弯着笑,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徐易风的双眼顺时从冷静到狂喜,心中的柔情千回百转。那一晚,徐易风回徐家吃饭,饭桌上,他说,&ldo;我要和小夏结婚了。&rdo;徐战的手的筷子刚刚伸向那一盘茭白,筷子的方向转了又转,&ldo;要结婚了啊,好事好事。&rdo;谭颖瞪了一眼徐战,&ldo;少吃肥肉多吃菜!&rdo;徐总悻悻的收回筷子。徐易风瞅了瞅谭颖一眼,又倾身喊道,&ldo;妈,小夏答应我的求婚了。&rdo;谭颖淡淡的咽下口中的菜,又擦擦嘴,&ldo;喔。结吧,回头问问小夏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rdo;徐易风放下筷子,&ldo;妈,您有什么要说的吗?&rdo;谭颖抽了他一眼,眼神特藐视,&ldo;恭喜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好好生活。&rdo;他默了默地扬了扬嘴角,果然他们老徐家都是冷血的,这是一贯的传统。其实不然,晚上谭颖在房间就躁动了。&ldo;老徐,这戒指是老太太当初给的,长门长媳保管的,明天我给小夏送去。对了,这对龙凤镯子,你看款式怎么样,早几年买的,还有这个……&rdo;徐战早已困得不行,他眯着眼,迷迷糊糊的应着。儿子,终于要结婚了。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兜兜转转原来还是那个人。75孟夏讲完两个故事,两个小家伙终于睡着了,一脸的甜蜜。她微微调暗了灯光,低垂着脸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从医院回来之后,她习惯性的和两个孩子一起睡,其实不光两个孩子不安,她亦是。乐乐脸上的疤已经结痂了,孟潇和徐家不予余力寻了很多药方,都在等着孩子恢复的情况。她来回摸着乐乐的脸颊,眼神恍惚,乐乐所承受的一切其实都是小朗受的,她心里叹口气,忍不住又伤心起来。一切就像一个圈,环环相扣,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难免的她又想到了那些人。乔奕琦在那里,对于她就像在烈狱一般,不疯都要被逼疯了。而她的任性也给乔家带来了灭顶的灾难,乔父落马,当年他利用孟之行的案子一路青云直上,原本还有两年他就可以退下来颐享天年,却没有想到会在此载了一个大跟头,惹了一身的骂名,同时等待着他还有一场牢狱之灾。坐了半晌,孟夏有些口渴,下楼去厨房倒水。到了楼下,她摸索着打开开关,壁灯散发出温馨的橙光。沙发上,孟潇闭着眼倚在那儿,他的眉心蹙的一道深痕,孟夏走进,鼻尖充斥着浓烈酒味。她去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ldo;哥,医生不是早说过了吗?你的身体不能过度饮酒了。&rdo;孟夏叹息口气。她也后来才听萧甲无意间说的,孟潇当年在金三角做事太狠,难免的厮杀,他中过枪伤,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虽然后来大难不死,却也是留下了病根。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ldo;都睡了?&rdo;孟潇接过水喝了大半杯,问道。&ldo;嗯。&rdo;孟夏轻轻地应了一声,眸光一直在他身上闪烁,心里有些话欲言又止。孟潇揉了揉酸涩的眼角,&ldo;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说吧?&rdo;孟夏抿抿嘴角,&ldo;哥,乐乐是你的女儿。&rdo;孟潇指尖一顿。&ldo;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哥哥,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很在意乐乐,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认她了吗?&rdo;夜色寂静,沉默了半晌,孟潇呼了一口气,&ldo;小夏,你觉得让乐乐知道她的身世对她好吗?&rdo;孟夏一愣。孟潇眯着眼继续说道,&ldo;她的亲身母亲给她的姑姑下药,给他父亲下药。&rdo;孟夏咬着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ldo;现在这样不好吗?徐易风疼她,徐家人也接受她,她有一个属于她的完整的家。&rdo;&ldo;可你呢?&rdo;&ldo;我是她的舅舅。&rdo;孟潇的眼睛殷红,语气萧瑟又坚定。&ldo;颜兮忧已经胃癌晚期了。&rdo;他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孟夏蓦地睁大了眼,着实吃了一惊,胃癌晚期,颜兮忧今年不过才29岁。她恨过颜兮忧,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她,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可如今这些恨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只是一个为情疯狂的可怜人。她的头一阵一阵地抽痛,胸口窒闷,慌乱地站起身,&ldo;我再去烧些水。&rdo;孟夏刚把水壶接满,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尖叫声。她心里一抽,手里的壶啪的落了下来,当她从厨房跑出来,有一个身影却比她更快,更急迫。她的脚步一时怔住,回到房间,乐乐还在轻声的抽噎着,他抱着乐乐,小心翼翼的拍着孩子的背,一遍一遍耐心的哄着。他的脸上是孟夏从来没有见过的,疼惜、酸楚,孟夏看着他来不及扣好衣扣默默的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