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展殊端,察觉到了对方不对劲,哪怕此刻大脑浑浊也在瞬间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抿了抿唇,说:“展总,这是在外面……”
“你叫我什么?”展殊端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叶暮的话。
叶暮突然被反问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然而紧接着,唇上又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不过这一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便离开。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私下不用叫的这么正式,你怎么老是不听?”展殊端的语气久违的染上无奈,听得叶暮一愣一愣的。
“那我该叫什么……”叶暮往后缩了缩,试图躲避对方说话时滚烫的吐息,然后他在刚刚已经退到了最后面,整个人后背与车椅几乎严丝合缝。
展殊端沉默了下,“名字。”
“名字……?”叶暮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只见展殊端脸色正经的点点头,没有丝毫开玩笑之意,一副就等着他在叫的姿态。
叶暮心底蓦然紧张起来,手都握紧成拳,叫吧觉得别扭,不叫吧又显得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他看着展殊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足了劲准备说,结果话刚到嘴边,又被展殊端用手捂住了嘴。
“等等。”展殊端说完,叶暮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心底猛地一颤,咬咬牙,说:“我们先回去。”
叶暮被对方弄的一头雾水,不过眼看能够延迟,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展殊端松开手后,表情分外沉重的坐回驾驶座,油门一踩,再一次飞快的冲入了雨中。
一走进家门,叶暮还没来得及把外套脱下,就又一次被展殊端压在了门板上一顿亲。
不知不觉中,战地从玄关转移到了房间,冬天的衣物繁多而又沉重,两人竟是脱了一路,叶暮觉得今天的展殊端与以往的有些不同,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十分急促,可动作却又十分温柔,温柔到指尖触上他肌肤的程度。
不过情到浓时,叶暮就没多余的心思去想什么温柔不温柔的了。
展殊端突然低下头,凑到叶暮耳边,含住他的耳垂,用充满情欲的声音说:“叫我……”
叶暮被逼到没办法,咬了咬下唇,压抑着声音道:“展……展总……”
“不是这个。”展殊端像是惩罚他叫错了一眼,用力了几下又停住,清晰的感觉到叶暮身体的颤抖,才坏心眼的继续道:“我说了,私底下不要这么正式,刚刚都说好要叫我名字的……”
叶暮没想到展殊端会在这会儿说起这个,他只觉得羞耻心爆棚,愣是喊不出那两个字,然而没得到回应,展殊端又惩罚性的几个动作,在接连几次的刺激之下,叶暮终于绷不住了,带着微弱的哭腔喊道:“殊、殊端……”
刹那间,展殊端眸色一暗,掰过叶暮的脸就与他接了个粘腻的吻来。
不知是不是昨晚在外头吹风淋了点雨给冻着的缘故,还是因为进行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总之叶暮第二天一醒来喉咙又干又难受,从醒来开始打喷嚏到下午,完完全全一副要感冒的模样。
打了不知道今天的第几个喷嚏后,展殊端皱着眉头递给叶暮一杯热水,他揉了揉鼻子,接过道了声谢。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不回去吗?”叶暮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展殊端表情顿了顿,在他身边坐下后,“回,六点的飞机。”
叶暮闻言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从这里到机场少说要一个多钟,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催促道:“那你还不走吗?再晚就要误机了。”
展殊端闻言看向叶暮,看的叶暮嘴上的话戛然而止,心中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其实不太想回去。”展殊端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叶暮不了解展殊端家里的事,此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静听。
不过展殊端显然不太愿意说起自己的事,话音一落便没了后话,转移话题说:“你还很难受的话我们去医院看看?”
叶暮连忙摇头,“我没事,多喝点水就好了。”说完他就抽了抽鼻子,又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展殊端细不可见的皱起眉头,然而叶暮生怕对方又提出要去医院,难得地抢先开口说:“你快去准备东西去机场吧,误机改签很麻烦的。”
“那你呢?”展殊端突然问。
叶暮一愣,不太懂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茫然地说:“我在家呀。”
展殊端又问:“一个人过春节?”
叶暮点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么多年他都这么过来了,到了现在早就习惯了,最多就是想想要今年要不要多试几道新菜,毕竟新年新气象嘛。
展殊端眼中闪过一瞬的复杂,他沉默了下,像是决定什么一样,说:“我不回去了。”
叶暮不由得惊讶起来:“为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不回去了?
这下再次轮到展殊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他要说因为他不忍心丢叶暮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所以想陪他?
虽然从昨晚开始他就有些枚完全明白自己现在对叶暮那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心情,可他至少还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就是突然不想回去了。”展殊端憋了憋,还是只憋出了一个等于白说的回答。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展殊端开始不自在起来,他看向叶暮,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犹豫的该用什么话题说话的时候,叶暮突然扭过头来。
“如果你是顾及我的话,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一个人过年其实也挺好的。”叶暮抿了抿唇,双手捏紧的杯子微微用力,接着又松开,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往日总是毫无涟漪的双眼竟多了份并不是特别明显的感激。
“谢谢你。”
展殊端不知道是自己借口太烂还是叶暮太敏感,一下就被发现了意图,只知道此时听着叶暮用很轻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向他认真道谢,头一次被人谢的心都堵住了。
然而最后展殊端还是在叶暮的劝下决定回家。
从电梯出来后,叶暮莫名觉得这栋楼空的慌,虽然往日里也不怎么遇到邻居之类的,但多少能感到有点人气,此时除了冷冰冰的寒意将他冻得慌之外,再无其他。
叶暮甚至觉得自己冲着走廊嚎一声都能有回声。
回到房间的时候,叶暮总觉得有什么给忘记了,等他走到房间才终于记起,那件圣诞节借给展殊端的外套居然又一次忘记还回去,展殊端没提过,叶暮一不留神就容易把这事给忘,每每都等人走后才终于想起。
叶暮抓了抓头发,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记忆力是不是衰退了。
除夕夜转眼就来,到如今叶暮都忘记了和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是什么滋味了,不过秉承着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他也没闲着,把前天晚上出去买的东西都翻出来,准备自己倒腾几道菜当年夜饭,也算过个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