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能怪韩总,毕竟任由谁听到戚柏宥有个弟弟,第一反应恐怕都是震惊,在不知道名字的情况下喊错姓氏也算正常,只是气氛难免变得尴尬起来。
旁边的韩小姐用手推了推自己毫不知情的父亲,压低声音道:“他叫江俞,不姓戚!”
登时韩总的表情也变得极为尴尬,只能干笑道:“原来是表亲呀,是我误会了,希望江先生不要介意我这老头子的口误。”
江俞看了一眼戚柏宥,咽了咽口水,忍了忍,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没事两个字,恰好这时候,韩小姐上前一步走到两人面前,一脸娇羞地看着戚柏宥,说:“戚先生,我能和你跳个舞吗?”
戚柏宥还没说话,韩总就先一步开口道:“你这孩子!”他嘴上不满的谴责了一声,然而仅仅一秒,就立马倒戈去附和女儿的话,嘴上是替女儿的不矜持感到丢脸,但最终目的却是让戚柏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舞。
本身带女儿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攀上戚柏宥,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因为韩总在,刚刚胡乱用的借口不能再说了,就在戚柏宥转着头脑思考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会让场面尴尬的时候,旁边的江俞忽然嗷了一声,捂着肚子直直蹲了下去。
他表情一紧,赶忙道:“怎么了?”
江俞可怜巴巴的抬起脸,声音有气无力道:“我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疼?”戚柏宥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只见江俞紧紧咬着下唇,疼的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莫名其妙打断的韩总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碍于刚刚戚柏宥自己说江俞是他的弟弟,也不能怠慢,只能假装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戚柏宥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得先离开一步了,谢谢您今晚的款待,祝贵千金生日快乐。”
话落他看也不看韩家父女一眼,小心翼翼地扶起江俞,迎着周围许多探究的目光一路走出庄园。
与开着暖气的宅御不同,刚踏出大门就被外头冰冷的温度冻得情不自禁抖了两下,夜晚的风早已带上凛冽的寒意,前方还有一面面积不小的湖泊,没有了遮挡物,风刮得更加肆无忌惮,走上两步就让人忍不住裹紧外套。
这里的安全隐秘措施做得不错,外面都有警卫守着防止有生人进来。
此时还没到宴会的结束时间,因此庭院里只有江俞和戚柏宥两人的脚步声,担心江俞肚子疼再着凉,戚柏宥索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江俞裹上,带着人穿过排排几乎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们,在其中一辆高大的suv面前停下脚步。
等上了车后,他直接启动车子打开暖气,嘴上还不忘斥责了一句:“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江俞没说话,只是表情恢复了平静,下唇尚还残留着刚刚被自己牙齿咬出来的痕迹,上了点舞台妆的皮肤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白皙,还上了口红,将天生就红润的薄唇衬的更加显色。
他无声地凝视着戚柏宥,眼中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刚刚在里面时候难忍疼痛之意,甚至平静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是不是都只是他装出来的。
戚柏宥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问:“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俞却是难得避开了戚柏宥的手,他眼神少见的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说:“先生,对你来说,我只是你弟弟而已吗?”他牛头不对马尾的开口,声音很轻,却让逐渐温暖起来的车厢陷入无形的僵化。
听了这话,戚柏宥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江俞会问这个,看着对方,登时茅塞顿开,反倒是明白过来江俞刚刚的肚子疼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事情——为了不让他跟那位韩小姐去跳舞。
一阵沉默过后,他正欲开口,胸前的领带倏然被人猛地一拉,下一秒,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微凉的唇就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用大肥章祝大家国庆快乐呀,作者菌实在想不出内容提要了t_t,以后干脆都用‘和先生xxx了’做内容提要算了:3,哎呀我真是太机智惹=w=
因为刚刚上车的缘故,两人的唇瓣都带着凉意,触碰在一起倒是神奇般的生出温热。
这是江俞记忆以来第一次品尝接吻的感觉,他熟读各种金主文,看了不下上百遍花式亲吻,假若让他举例一个,绝对能有模有样的描述出来,其绘声绘色程度极有可能会让不了解的人以为他是什么万花丛中过的高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小说里的金主和他的小情人有多么激烈,现实中他和戚柏宥的关系就有多么正直。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明明戚柏宥不会刻意拒绝他的亲密接触,却面对自己在感情上面的索求一向保持着距离,从不跨越一步,也不允许他跨越一步。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处于‘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直到刚刚戚柏宥说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江俞再想不通也终于被一锤子敲醒,敢情戚柏宥不拒绝他的亲密接触,纯粹是把他当成弟弟来宠着的?
从失忆醒来的那天起,名为感情的种子就被埋入心底,在短短几个月的接触,到如今,江俞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并且有越长越旺盛的趋势。
他可不打算连根拔起,不仅如此,甚至还想小心呵护,期盼它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并不是对自己有多少信心,只是下意识觉得,他的先生有这个能力,能让他一日复一日的去珍惜呵护这份感情的滋生成长。
毫无厘头的信心与直觉。
就在江俞试图张嘴的时候,肩膀猛地被人按住推开,睁眼只见戚柏宥紧皱眉头眸色暗沉的紧瞪着自己,他张了张嘴,说:“先生……”
戚柏宥看着江俞,外面的灯光将他一半脸庞照的清晰,一半藏在黑暗中,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灰暗,语气饱含僵硬与艰涩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还知道接吻不是指轻轻碰一下嘴唇就了事的,甚至后面应该会有更加激烈、让人难以忘怀的情|事才对。
江俞不由地攥紧拳头,他捏住身上滑落下来的戚柏宥的西装外套,眼中却带上笑意,说:“先生,我今年二十二岁,成年了。”
戚柏宥瞳孔缩了缩,他当然知道江俞已经成年了,哪怕两人年龄差了九岁,他也从未把对方当成未成年甚至孩子来看待,但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沉默了半晌,他又道:“既然身为一个成年人,做出的任何行为都要经过大脑。”
“我经过了!”莫名其妙成了不经大脑做事的江俞有些委屈甚至恼怒地反驳道,然而戚柏宥被刚刚那一吻扰乱了所有的心情,江俞嘴唇贴上来的触感都还残留着,甚至只要伸出舌头轻轻舔下嘴唇,就能将对方遗留在唇上的气息卷入口中。
意识到这个,戚柏宥心中那股无名火便越烧越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