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缓了缓情绪,来到祖母和大伯母面前:“娘,嫂子,逸儿烧了,明天还要赶路,这么下去,他这条命怕是……”
张桂兰鼻头酸,她不想哭,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但想到严逸可能活不下去,她还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你们看能不能帮帮忙?”
一旁的小妾郑美玉抢先嗤笑一声:“叔母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又不是大夫,堂弟烧我们能帮什么忙。”
她脸上明显的幸灾乐祸。
紧接着,大伯母唐思眸光闪了闪,叹了口气:“这荒郊野岭的,不是我们不帮逸儿啊,实在是有心无力。”
祖母罗姒也一脸纠结:“都是一家人,能帮我们肯定帮,只是老二家的,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啊。”
嘴上说着漂亮的话,实际就是不帮,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甚至连想去看看严逸的状况都没有。
张桂兰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娘和大嫂可不可以借我点银两?求求你们,让我帮逸儿找个大夫。”
她紧张的搓动衣角,自从嫁给严章后,她再没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
可是为了逸儿,她又急忙补充一句:“求求你们了。”
这些年,大伯母唐思看到张桂兰这张脸就厌恶,这张不卑不亢的脸总能提醒她,严家的一切,她们得来的不光彩。
如今也有张桂兰求人的时候!
大伯母唐思觉得心理畅快,她佯
装歉意。
“桂兰啊,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可没钱,都是一家人,你这不是难为我呢吗。”
唐思没钱,显然有钱的是林梦安,这是让张桂兰自己去跟大房家的大堂嫂林梦安借。
一个长辈去跟小辈开口借钱,是要把张桂兰的脸摁在地上踩啊。
而且依照林梦安的性子,当婆婆的唐思不开口,她是不会把钱拿出来的。
祖母罗姒也觉得严逸现在就是个累赘,断然不能把钱花在严逸身上,花多少都是打了水漂。
她做出一脸无奈状:“都怪娘没有钱,也是逸儿做的孽,贪污连累了严家,好端端的就被流放了,害的我们都跟着受罪。”
苏沫闻言,轻蔑一笑,不得不说祖母罗姒的话术厉害。
言外之意:你家严逸把我们害成这样,还好意思来借钱?即便你不要脸来借钱,我也自责一下,都怪我没有钱。
张桂兰用力擦干了眼泪,扫视众人,突然语气森冷,一字一句用力道:“我!要!借!银!子!”
大堂哥严策率先开了口:“叔母,依我看,堂弟现在伤成这样,活着也是受罪,流放这一路上,可是难走。”
不说拿钱的事儿,还想让张桂兰放弃严逸。
二堂哥严明一家没说话。
三堂哥严厉在旁边不紧不慢接了句:“叔母,你也得为自己想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张桂兰气的胃疼。
大嫂王安安倒是心疼张桂兰,可她实在没有钱,只能懦
懦的低着头,声如蚊蝇:“婆婆,对不起。”
说完就想起身去看看严逸状况,被小妾郑美玉家的七岁儿子严从锐一把薅住衣袖,大叫:
“啊,你踩到我脚了。”
王安安闻言也只能局促的站在原地:“我,我,对不起。”
彼时,苏沫已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在系统中兑换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喂严逸吃下。
她将严逸放平,冷着脸大喊一声:
“现在还没分家呢,我相公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他如今烧成这样,你们就得管!”
苏沫故意提起分家的事儿,分了家,她就有办法让严逸吃饱喝足快点恢复,现在大房的人盯着,她什么东西都没法往外拿,她可不想便宜了这群吸血鬼。
果然,听到分家,大伯母唐思眼珠转了转,小声对祖母罗姒道:
“娘,如今咱们都被流放了,爹走的早,二弟也早早去了,这个家早就名存实亡了,现在都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还不如分家,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