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空气骤然压抑,传来一句冷哼,元始的身形渐渐浮现。
“你是故意的!”
孔双在威压中艰难的呼吸新鲜空气,知他说的是南极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情之所至而矣,道友不必在意。”
元始冷如冰霜,丝毫不为所动,嗤笑一句:“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心善的时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知道孔双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故意在南极面前说出那些话,让自己看到南极对自己的衷心,对阐教的衷心,好让自己消除这些年来一直对南极的芥蒂。
孔双轻叹:“我与道友都知道,当年之事不过是一句失言,人非圣贤,他自己一直在惩罚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道友还不能放下?”
元始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看孔双,心中讶然,怎么她对当年的事情如此清楚,就像是身在其中?
孔双看他已经听了进去,稍稍感到一丝欣慰,她看到如此憔悴的南极心中不忍,所以才冒险留下来引他吐露自己对元始的真心,只要元始能听得进去,也不枉费她冒着被他一掌拍死的风险。
她继续道:“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直不犯错?何必如此苛责?”
“何必苛责?”元始失神重复一声,忽地抬起眸来,幽幽看她一眼,嘴皮子似乎翻了翻,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孔双震惊的睁大眼睛,她还是头一次收到元始如此“深情”的眼神,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的元始迟迟未说出口的意思,当下不害怕了。
只恨不得叉腰仰天长啸一声:
元始啊元始,你也有求我的这一日!
她强忍幸灾
乐祸,故意道:“道友还有事情?”
元始张了张口,始终过不去心中对孔双伏低做小的那道槛。
话音未落,又一身影慢慢浮现,三缕美髯却相貌年轻,正是老子。
老子未语先笑,似寻常旧友一般,先稽了一首:“道友怎么来了?”
孔双后退半步,这些年来,虽说她与老子的关系还不错,但也是头一次收到素来淡淡的老子的“热情。”
她回了一礼:“拜见圣人!”说罢,目光仍落回元始的身上。
在她的注视之下,元始的脸色逐渐发红,涨成了凄凄艾艾的大番茄,却始终没能张开口,最后委屈的对老子跑去求助的眼神。
老子暗暗埋怨他不中用,最终决定自己来,上前一步,对孔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宛若传说中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道友和通天久不居昆仑,是不是该回家了?”
老子今天已经做了太多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情,但在此时,孔双仍是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这段不卑不亢情商无敌的话居然是在万年死宅男的老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看着孔双震惊的表情,老子心中长叹,他为这俩倒霉弟弟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他又深吸一口气,面上淡淡,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勇气在掌心化出一瓶丹药,送到孔双面前:“此乃本座炼制数万年才练得,于圣人亦有裨益,道友可与通天同食。”
丹药用昆仑山顶的极品灵玉为瓶
,若仍掩不住阵阵沁人心脾的药香与滔天的灵力,孔双机械性的接过,内心还是惊涛骇浪,只恨不得再穿一次去问问盘古父神:
同样是兄弟,怎么三兄弟差别那么大,他是不是把所有的情商都遗传老子了,但凡通天亦或是元始有老子一半情商,都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
收了老子的贿赂,孔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矜持开口:“哎,圣人实乃付出良多,只是孔双只能尽力去做,不敢担保。”
老子笑眯眯捋捋胡子,暗道有孔双这句和已经成功了一半。
孔双与老子一番寒暄,说完了,又看向一旁做了透明人的元始:“许久不至昆仑,路程忘却大半,不知元始圣人能否引路一二?”
元始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老子略一皱眉,想到了孔双意思,孔双多年来受了太多元始白眼,如今元始有所求,她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找回场子的机会,必要好好挤兑元始一番,让他伏低做小引回路。
想到这里,老子哭笑不得:“道友才智无双,怎么偏偏爱争口舌心气之利?”
他语气从容,没有半分嫌弃恐吓或者是劝慰,反如平等的朋友谈起生活中随意的一件小事。
孔双心知他是好意,也不生气,抬起下巴:“没办法,吾平生所求为口舌之胜,其余尽可抛也!”
通天从前也常道,以她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嘴巴真担心她走在路上哪一日被人套了麻袋
!
孔双好笑,索性抱胸静等元始的答案。
元始低着头,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良久,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抬起头来对她咬牙切齿道:“行,本座就给你引一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