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脸上多了几分错愕,随即笑了起来:“孔双,没有想到你对红云还真有几分义气,不想让他陪你一起死。”
说罢,便一把将红云扔到地上。
红云生死一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暂时脱险,瘫倒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孔双强压住即将要倒下的身体,撑着精神将红云扶起。
红云这才回过神,眼泪汪汪:“孔双,我真没有想到你能出来,我不气你和镇元子趁机坑我的事情了。”
孔双面无表情:“想多了,我的修为被血海侵蚀,在里面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倒还不如出来痛快一点,
对了,你若是真心感谢我就给我施个清洁咒。”
她抖了抖滴着血水的袍子,皱皱鼻子。
她在血海中待了太长时间,法力基本上已经消失,能维持人形已经是勉强,连个信手捏来的术法都已经使不出来了。
红云脸上感动的神色丝毫未变,他明白,孔双此言是只是不想让他太过愧疚。
等把自己弄干净,孔双的脸色才好了些,回头看向准提:“我知道我今日是逃不过去了,要杀要剐你说了算,只是其他人都是为我所连累,为了你们西方教的气运还是放他们一马。”
她淡然的诉说着生死,仿佛在谈论着一件素日生活中随意的一件小事。
准提嗤笑一声。
孔双丝毫没有在意,说完这些,她的脸色显得更加冷漠了,对着镇元子道:“我死了是天命,与你们无关,也莫要想着为我报仇,闭门不出,静待时机。”
她其实很想冲着他们笑一笑,可她是个心眼小的,生死之际,实在是笑不出来。
镇元子怒不可遏,对接引道:“你们不能杀她,她与上清相交甚密,上清圣人一定会报复你们的。”
他素来温和儒雅,直到如此危险的时候,才会说出威胁之语。
大家现在都是圣人了,谁又比谁更高贵,他们的身份如今如今水涨船高,就是三清,现在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动他们。
准提哈哈大笑:“你也说是上清圣人,他都已经是圣人了,圣人享天地之力
,难道会不知道孔双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觉得他为什么会不出现。”
镇元子顿时面如土色。
红云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低声问孔双:“准提说的是真的吗?”
孔双没有回答,闻言抬眸望了望天空,准提的脑子难得灵光一次,说的自然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另一个原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就是他也出事了!
有谁能拦住圣人,想都不敢想。
孔双垂首,虽然她明白,但是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失落,都要死了,她的心中还有好多放不下来的人和事。
她不想看到好友常曦在巫妖大战中自爆惨死,不想看到弟弟迦楼罗被人觊觎,做个带着镣铐的坐骑。
更不想看着那个人被兄弟背叛,弟子惨死,自己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想做的事情怕是再也成功的时机了。
掩饰住心中的失落,她站直身子,脊背如松,朗声道:“今日吾亡于血海,乃天命不顾,时不待我,非是不如旁人!”
话音刚落,准提的声音桀桀响起:“孔双,你以为本座会给你个痛快?死是容易,本座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生平最厌恶的不就是做本座的坐骑,本座不仅要收你为坐骑,还要在你元神中的每一寸都要烙上我的印记,一辈子化不回人形,供我驱使!”
太恶毒了,红云不由得嫌恶地扭过脸去,也不敢看孔双,她一向骄矜高傲,为人坐骑,还要烙上元神印记,一辈
子也不能化为人形,对她来说不就是比死了还难受。
孔双声音却淡定得很:“你可想好了,若让我活着一日,便一日不放弃取你性命,我相信,终有那一日。”
果不其然,接引紧紧的皱起眉来,忌惮之意溢于言表。
和孔双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准提这时的脑袋不同一般的清醒,一下子便才出猜孔双的意图。
她故意因自己杀了她,借此逃过羞辱。
“你想激我,可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愿。”
孔双头一次被逼到求死,他心中痛快急了。
孔双面上仍没有表情,心里头止不住大骂,准提什么时候这么精了,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不让我死,难道我还不能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