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在金字塔上的木架上,仿佛受绞刑的人一般吊在半空中,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染血的各种刑具,那显然就是阿萨息斯的乐源。旁边的人退到金字塔下,我装作奋力挣扎,小幅度的用戒指摩擦手上的绳子。必须尽量拖延时间,挣脱束缚,挟持阿萨息斯本人现在是我唯一的生路。塔楼底下陆陆续续聚集了一些围观的人群,但四周仍静默无声,像一片坟场。阿萨息斯伸手在那些细薄的器具中挑拣,寻找一把适合将我剥皮的刀刃。我似乎已感到了刀刃游走在皮肤上,割离血肉的疼痛。我见过匈奴人剥皮,他们喜欢延长受难者的存活时间,于是用最细小的刀剁掉脚趾,从伤口开始往上一点点的剥,痛苦能长达整整三天。我的耳里充斥着那个信使临死前的惨呼,皮肤一寸一寸紧绷起来。&ldo;你一定在猜测我会从哪里开始剥。还是我来告诉你吧,&rdo;阿萨息斯的手从刀上掠过,取下腰间的鞭子,&ldo;我会先用鞭子打烂你的全身,从伤口下手,当然,除了……你的脸。我要把它完好无损的剥下来,做成面具。&rdo;&ldo;为什么?&rdo;我问。为了掩饰小指快速的动作,我试图分散他注意力:&ldo;为什么留下我的脸?你羡慕我的样子?&rdo;阿萨息斯似乎微微一愕,没料到我会这样问。随即他又咧开嘴,将我怀里的面具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到一边,擦了擦它的表面。&ldo;我知道了,是因为他。你爱他。&rdo;我冷笑了一下。&ldo;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他深爱你?&rdo;阿萨息斯的嗅觉就像鬃狗一样敏锐。他回过头,贴近我的脸。我看清他是蛮族人的典型长相,生得戾气,假如他不面露凶相,以发遮面,或许算的上一个美人。我面无表情:&ldo;我可没有这样说。只可惜他不会爱上你这样的人。&rdo;&ldo;你没有资格说这话。&rdo;他压低声音,粗犷的蛮族口音仿佛野兽的嘶鸣。仿佛急于剖白自己,反驳我一般,他掀起自己的额发。他的眉心赫然有一道与弗拉维兹一模一样的蛇形烙印。我惊异地盯着他:&ldo;你将自己献给了美杜莎?&rdo;&ldo;是的,为了他。我甘愿替他承受美杜莎的惩罚,你做的到吗?&rdo;他质问着我,眼底的疯狂蔓延出来,如蔓藤扭曲成结。他对弗拉维兹的痴恋使我诧异,在罗马宫中待了那样久,我竟一点儿也没察觉。这瞬间我的手终于得以挣脱,我出其不意地掐住他的脖子,用小指上尖锐的刀片触碰他的颈侧血管。&ldo;帮我解开另一只手。&rdo;我凑近他挂着金环的耳朵,低声警告,&ldo;敢呼救,敢乱动,你就会死,阿萨息斯。&rdo;他的肩膀颤抖起来,似乎是因为害怕。但下一刻我却听见了阴阳怪气的笑声:&ldo;你猜猜我会不会死?&rdo;我猛然意识到美杜莎的邪力能使人的体质异于常人,弗拉维兹也是如此。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想起刚才那枚毒针,同样对阿萨息斯不起效。我心一横划开他的咽喉,用力将他推开,胸口的伤口立即遭了狠狠一击,疼痛直达肺腑。在我迅速对付另一只手的绳子时,几个卫兵已一拥而上,将我死死按住。一只手根本无法抗衡五六个人的力气,戒指被拔下来扔到地上,我很快又被绑回了原样,甚至吊得更高,脚挨不到地上。阿萨息斯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眼神嗜血般可怕:&ldo;把他的衣服扒光,一件也不要留。我要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尝尝波斯美人的滋味。&rdo;我浑身的血唰地一下降到了冰点。衣服被撕扯下来,转瞬被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曝露于高台之上、敌人眼前,我立刻尝了尊严尽失的屈辱,但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底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但冷静的盔甲仿佛已在寒风中片片皲裂,浑身上下都发起了抖。但我却不能呼救。&ldo;快点,轮流来,谁没有践踏他,我就扒了谁的皮!&rdo;阿萨息斯命令着。在他的催促下,几个卫兵围上来,犹犹豫豫地开始解衣服。他们看上去并不喜欢男人,只是迫于阿萨息斯的淫威,手哆哆嗦嗦的,甚至比我更紧张。其中一个大胆的凑上来(。。。。),我睁大眼睛瞪视着他,或许是想起幼时不堪的记忆使我的眼神格外狰狞,他被吓得退了一步。一把尖刀贯穿了他的腹腔,肠子连串流了下来。阿萨息斯将他推下金字塔,舔了舔尖刀上的血,抹到我脸上:&ldo;怎么,有谁对着这张绝色的脸蛋还硬不起来吗?&rdo;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朝我扑上来,对我上下其手。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侮辱,在艳窟里也因年纪尚小侥幸逃过真正的侵犯,我只被弗拉维兹占有过,被除他以外的人这样对待足以使我生不如死,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ldo;就像这样,继续,把他当女人一样操干吧!他也能给你们怀上孩子!&rdo;攸忽像一柄利刃扎进了心房里至深的缺口。但我既没有喊叫也没有露怯,一个人试图进入我的体内,而我僵硬的身体令他怎么也无法继续。许是我的反应令阿萨息斯觉得无趣,他挥了挥手,遣散了那些家伙。我盯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ldo;你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为他怀过孕是不是?&rdo;阿萨息斯欣赏着我的表情,脸上风云变幻,&ldo;我跟我的叔父守护他多年,他本可以选我为他诞下子嗣的。&rdo;他凑近我的耳畔,嘘了一声,&ldo;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我有能力让他为我延续血脉了。想一想,我剥了你的脸,夜里戴上去摸上他的床,他会不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那时我会深情的操了他,就像他被操一样!&rdo;我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像野兽般撕咬他的皮肉,被他一拳砸在脸上。头晕目眩之际,我的唇上猛地一烫,唇齿被撬开狠狠吮吸。我惊得愣住,继而感到无比恶心。在我做出反应前,阿萨息斯便撤开了来。他擦了擦嘴,恶意十足的抚过我脸上的伤:&ldo;味道真不错。你的确是个美人,可你的美连他的十分之一也不及,怎么配的上他?&rdo;&ldo;我配不上,你更配不上,粗野的蛮夷。&rdo;我嘲弄地冷笑,啐尽嘴里的血沫。我的眉骨似乎断了,鲜血沿着额角淌下,滴在胸口狼爪留下的伤口上,灼烧般的剧痛。一鞭子毫不留情抽上来,一鞭接着一鞭,火上浇油,皮开肉绽。我不相信我会以如此惨状走到生命尽头,但事实上我想不到发生什么能阻止阿萨息斯继续对我施暴。&ldo;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从你出现在他面前开始。那时你还小,可就像只寄生在人身上的水蛭,拼命的汲取他仅存的生命力,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爱上你呢?守候他多年,为他暗中除掉敌人的人,至死至终,都是我!&rdo;阿萨息斯诅咒般的喝骂,扬手一鞭打在我的胸口上。疼痛似火药在胸膛上炸开,我极力忍耐着才没发出惨呼,但他一鞭比一鞭更重,整个人呈现出赤裸裸的疯狂。鞭笞的剧痛深入骨髓,血染红我的双眼,使整片夜空都呈现出一种屠戮过后的战场的颜色,月亮如同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瞳。就在这时,我遥遥的听见了一种动静。一种兵马过境的声音。☆、【cx】与你重逢伊什卡德!?他们是赶来了?我眺望声源,紧张压过了求生的渴念,他们的数量不足以抗衡战狼军团,即使他们个个身怀武艺,也难保能胜过一群真正的野兽。我宁可受尽折磨而死,也不愿看他们白白送死。当我这样担忧时,我看见无数点火光自黑暗中浮现,连成一片星海。阿萨息斯停了手,却丝毫不露惊慌,甚至翘首以盼。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从心里跃出来,我屏住了呼吸。整齐的方阵在茫茫荒原中现出轮廓,有条不紊的并排前进,缓缓在离城门千米之外停下步伐,一只纵队从两个方阵中走出,领头的是一辆八匹白马屈驾的战车,它的通体镶满尖刺,车门紧闭,仿佛一头致命的泰坦怪兽,在一只全副武装的军队的簇拥下向城门处接近,战狼军团迎上前去,纷纷朝那战车俯首。车门缓缓开启,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ldo;和你想的一样,是我们的王来了。小可怜,可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认出你了。&rdo;阿萨息斯回过头,耳坠摇晃,闪烁着森森冷光。他的手一扬,一道寒光朝我的脸上袭来,我本能的一闪,感到双眼的眼皮上一凉。我的嘴唇尝到了沿颧骨淌下的鲜血,我想我的脸上一定被划开了很深的口子。但很快,我感到黑暗从上方倾轧而下,吞噬着眼前的整个世界。&ldo;噢,小美人成了瞎子了。真可惜,你的眼睛那么迷人。&rdo;我几乎在刹那间晕过去,又感到喉管挨了一刀。这是远比死亡更残酷的刑罚。我的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发出些野兽般含混的嘶鸣。我极力大睁着眼,生怕在重新看见弗拉维兹之前就彻底失明,可我愈是用力,光明就愈消失得迅速,眼角宛如撕裂般汩汩溢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