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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隔世的画面又从记忆深处蔓延而上,如同密密匝匝的荆棘围住胸口,刻骨铭心的刺痛从四面袭来,直抵骨髓。&ldo;我想要自由,想要变强,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儿!弗拉维兹,我讨厌你锁着我!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你让我觉得可怕!我会离开,永不回来!我发誓!&rdo;清冽的眼睛里含着决绝的泪光,仿佛凝成坚冰一般斩钉截铁,把他的自矜与理智砸得四分五裂。他发了疯的如困兽般将幼小少年死死搂在怀里亲吻抚摸,要把他糅进自己的血肉里那般竭尽全力,惹得少年惊慌失措的胡乱挣扎。然而当年他是那样孱弱,不堪一击,连想要挽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眷念也是痴心妄想。曾蜷缩在他怀抱里瑟瑟发抖的孩童已长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鹰,带着对高远天穹的向往,企图挣脱他薄如蝉翼的荫蔽,也许再也不会返巢。神是残酷的,将这从他背着不祥者的恶名诞生起,在仇恨的浸淫里长大,直至他成年也从未拥有的奢礼‐‐‐&ldo;爱&rdo;,猝不及防地在他绝望之际施予,又在他对生命重燃希望时绝情抽离。是啊,枷锁与病痛早就夺去了他作为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一切,连用双脚走出这兽厩也无法做到,连追上他唯一所爱也没有力气,又能奢求什么呢?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这漠然俯视众生的诸神之主是何其冷酷。于是他转而跪拜在邪神的足下,如一只飞蛾,纵身投向万劫不复的地狱熔炉,索性把这千疮百孔的半生烧得片甲不留。好在………好在,重生痛苦万分的代价,他没有白白承受。他们再次相遇了‐‐‐‐如他灼烤之中得到的神谕所预见的那样。一手扒在马克西穆脚边的池壁上,缠绕着发丝的手臂上淡蓝的青筋根根凸起,如使他苍白近冰的皮破裂开来,仿佛随时会渗出艳丽悲凄的血色。尤里扬斯靠到池壁边,自嘲地闭上了眼,颀长的颈项的喉珠上下滑动,声音里透着浓稠暗沉的爱欲:&ldo;只要见到那波斯小子,就把他抓起来,锁上镣铐,带到我这儿来。&rdo;tbc【xviii】艳窟往事我无缘无故地感到背脊一阵发麻,下意识的朝身后望去。那树影之间的白色神殿已被远远抛在身后,马匹在身下疾驰,零星的灯火逐渐消逝在黑暗里,人声与狗吠模糊在猎猎风声之中,一如当年我逃离雅典的情形。不同的只是,这次带我离开的,不是那前往波斯的人贩子旅队,而是属于我自己的军团,我身前驾马之人是我最钦佩的团长伊什卡德。这提醒我,我是谁。我不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也不是流落异国的战俘,而是不死军中幽灵军团的军长阿硫因&iddot;哈塔米尔。可就在片刻前,被尤里扬斯困住的时候,我几乎迷失了,迷失在他身上携带的诡异力量给我造成的错觉里,又变回了过去的自己。我竟然差一点以为,他会是弗拉维兹。但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弗拉维兹……早死在那场天火里了。回想起当时的景象,掠过周身的冷风便仿佛顷刻化成烈焰,令我如遭灼烤,湿透的衣襟里冒出汗液。这是马速逐渐慢下,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一片光亮之中。伊什卡德带着我穿过了罗马城郊的密林,抵达了罗马的城区,远远的可以望见那堵面朝港口的君士坦丁黄金海墙,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仍显得金碧辉煌。这里是罗马的繁荣城区,人烟稠密,即便是在深夜,从港口往来的行人仍川流不息。为了防止引来过多的注意,我们像以往执行任务时那样靠近偏僻的建筑物,开始向上攀爬‐‐‐夜里行动,永远是屋顶最利于隐蔽与脱身。我该庆幸我的脚又恢复了知觉,不至于拖伊什卡德的后腿。他冒险独自来营救我,作为团长的身份,也许已经算渎职;而作为我的哥哥(伊什卡德是我养父的长子)‐‐‐尽管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我更不希望他因我而身陷险境。为了防止我突然昏厥,伊什卡德给我一片每个军团成员都会随身携带的大-麻叶。这神奇的药草总让我们保持精神高度亢奋。这是必要的,因为飞檐走壁是高危险大强度的体力运动,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在正式加入幽灵军团前,我有三个同伴死于从高处跌落。但愿被囚禁的这几个月,我的身手没有变得迟缓吧!否则&ldo;幽灵军团的军长刚出狱就意外摔死&rdo;,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的掌心有点儿出汗。紧随在伊什卡德身后,我小心翼翼的在建筑物之间穿梭着,纵身飞跃过那些或大或小的间隙。尽管不像身体状态好的时候那么得心应手,但我欣慰的发觉,我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依然非常矫健。当我们的脚下已经不再是那守卫森严的贵族住宅区,而是平民区弯曲狭窄的小巷,前方的伊什卡德才停下来。这里的世界似乎是隐藏在天堂的光辉下的人间地狱,既混乱又安全。阿泰尔在空中拐了个弯,俯冲入前方不远的一个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内。我随伊什卡德徐步沿着屋檐走近那儿,看见窗口火光里透出隐隐绰绰的婀娜身影。它们妖娆的交织着、扭动着,模糊而旖旎,仿佛欲魔帕里派里卡派出的林中女妖们在献舞。妖娆的歌声混合着浓郁的香风,在我们谨慎的顺着柱子爬过去时,犹如一张蛛网扑面而来。我稳稳的落在建筑物的房梁上,厌恶的心想,真是一首淫曲。但那是自然的,因为任谁都看的出来,这里是个妓馆。这种地方可谓是我最忌讳的场所了,它能勾起我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伊什卡德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向下望去时,不堪入目的景象将我吓了一大跳。赤-裸身体的男人和女人们、男人和男人们像狗一般在群-交,淫-声浪语不绝于耳,肉-体纠缠,遍地衣裳散乱。这妓院里面在举行一场&ldo;群-交会&rdo;‐‐‐我曾有所耳闻,这是罗马传统隐秘的娱乐活动,这下竟亲眼见识到了。&ldo;喂,团长……我们来这做什么?其他人难道在这里等我们?&rdo;伊什卡德头也不回的顺着一根梁柱滑了下去,抬起头命令道:&ldo;下来。&rdo;我只好依言照办,快步跟上伊什卡德,径直朝妓馆的门前走去。搔首弄姿的妓-女们一拥而上,簇拥着我们这两个新来客,兴许是天色暗,她们竟没辨出我的衣衫上浸透了血。目之所及尽是在轻纱中若隐若现的丰盈躯体,柔软的手臂拂过我的身躯,我避之不及,唯恐被幼时可怖的噩梦纠缠。然而淫-靡的气息氤氲于昏暗的火光之中,飘荡每个角落,无孔不入的钻进我的肤表。那些记忆犹如空气一般渗入肺腑,使我喘不上气来,只觉得仿佛此刻不是在随伊什卡德步入妓馆,而是与母亲一起被推入幼时的那个艳窟,脑海里一幕幕光影变幻,如坠安格拉1的黑暗国度。儿时我随寻找父亲下落的母亲前往遥远的西方,辗转流浪在异邦,落魄之时被拐卖到雅典最混乱的露天妓院里。那里就是艳窟,一个地狱般的所在。母亲在那儿受尽了凌-辱,无力保护我。起初我还太小,没人打我的主意,与母亲相依为命了几年。后来她病死了,我也长大了点,一些人惊叹我像我的母亲,容貌出挑。于是我就被送去经验丰富的人贩子那儿调-教,好把我训练成送给的达官贵人们豢养的男宠。我性子烈,不听话,常常被虐打得遍地鳞伤,锁在大型鸟笼里任人亵赏。有心肠恶毒的人爱用锐器扎我,有一次捅穿了我的肩胛骨,让我奄奄一息。人贩子以为我活不下去,把我扔进抛尸的坟堆。我撑着一口气,逃到了附近山上的神殿门口,在那儿,遇到了弗拉维兹。那就是我命运的拐点。假如不是他,恐怕我已经在暗无天日的艳窟里腐烂成了一具尸骨。&ldo;阿硫因,快点跟上!&rdo;伊什卡德的低声催促将我从记忆的泥沼里拔脱。我疾步登上楼梯,随他来到妓馆的二层。令我松了口气的是,这儿是有帘子阻隔的单人浴室,让我不必再直视淫景。室内雾气缭绕,散发着一股棕榈叶的香味,或沐浴或交合的人影姿态各异的映在浴帘上,宛如一张张雕于墙壁上的浮世百绘。tbc看到小野猫的过往知道他为啥那么会因为弗拉维兹锁他气得逃走了吧…唔,失踪的父亲后面会出现,简直是神助攻…1安格拉:琐罗亚斯教(明教中)的恶神,与光明神阿胡拉相对。☆、【ixx】特殊使命我知道伊什卡德带我来这必有什么特殊用意,果然,他对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抛给我了一把手刃。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与他分头动手。须臾之间,二层楼上十来个人已悄声无息的丧了小命。每一个人,都被我们按进水中再干净利落的割了喉,浴帘上连一定点血迹也没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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